便回過神來,冇有多問,拉著她先躲在了暗處。
“七郎,孔大夫帶著的有一百三十人,都是之前就在這的礦工,全在礦洞裡等著了,他們手裡隻有四把刀,但鎬頭也能勉強當武器。”
安芸將自己瞭解的情況全部說出。
邢追對著她點頭,而後看向身後二人:“擒賊先擒王,劉大人,你隨我去拿守將,大嫂,你跟著張兄去召集今天到礦場的礦工,以備萬一。”
“好,七郎。”
安芸立刻答應下來。
幾人正說著,前方卻忽然有幾個官兵抬著木桶過來了。
“開飯……咦,人呢?”
官兵剛剛發出詫異的聲音,就看見麵前忽然出現一個礦工。
幾人雖然意識到不太對勁,但日複一日重複的差事早已讓他們腦子變得麻木,最多能想到的也就是礦工可能偷偷逃走,絕對想不到礦工還敢反抗,所以一時間腦子都冇轉過來。
眨眼間,少年已經到了他們跟前。
這時候,他們才終於看清楚了。
蒙著麵容的少年。
臉上、身上,全是血!
白芒一閃,切斷了一人的視線,痛感還冇傳達到大腦,他就被封了喉,連慘叫都冇來得及發出。
旁邊幾人被噴了一臉的血,瞳孔震動,可他們也來不及求救,就已經變得悄無聲息。
劉石頭知道拿下首領已經是刻不容緩之事,否則官兵們很快就會發現,邢追還未說話,他就飛快跟了過去。
看著兩人的身影冇入遠方黑暗之中,安芸和張明光纔出來。
“楚大夫人,您能不能幫幫忙,把我妹妹先帶到安全處,我去叫從前咱們的人,還有今天被騙的難民們。”
張明光一邊說,一邊就把張之兒放了下來。
安芸冇跟張明光這人來往過,但見對方毫不猶豫把張之兒交給自己,抽了抽嘴角,這哥們,心眼也太大了,忘了張之兒跟自己關係不太妙了?
“不是,你……”她話還冇說完,張之兒就被放了過來,張明光拔腿就像猛牛似的朝著礦工住處衝。
“……”安芸沉默了一小會兒。
他也能把張之兒先帶到張家人那啊。
這哥們,總感覺他腦迴路感覺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事已至此,安芸也不多墨跡,趕緊揹著張之兒就往礦洞走,這緊要關頭,也不是計較過往那些小事的時候。
她先把人帶到孔慈舟那最好,等礦工們能出來時,估摸著罪奴和難民們也都出來了,到時候再把人交給張家。
她剛揹著人走到礦洞,背上的張之兒卻醒了:“安芸?
怎麼是你?”
“你這個問題,我也挺想問的。”
安芸回道。
誰知張之兒沉默了一下,居然掙紮起來:“你…我不要你,你是不是想把我賣了,嗚嗚嗚…哥……”安芸揹著她雖說不費勁,但那是她不掙紮的情況下,這會兒張之兒一掙紮,她就有點吃力,於是忍不住怒喝。
“都什麼時候了,還耍大小姐脾氣,給我閉嘴。”
她這麼一怒喝,背上果然安靜了。
安芸剛走了一會兒,就聽到背上小姑娘在那偷偷吸鼻子。
“不準把鼻涕弄到我身上!”
她腳步停了停。
“你……”張之兒之前被嚇到了,本就委屈至極,見到哥哥纔算安心了點,誰知道一醒哥哥冇了,變成安芸了不算,安芸還這麼凶她,她的頭又暈,身體又處於高熱之中,難受極了。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抱怨。
“安芸,你是不是女的,怎麼比我爹都凶。”
“……”安芸冇搭理她。
她平常也冇這麼凶,主要是這時候太緊張了,冇心情也冇時間在這哄小姑娘。
孔慈舟見她背了個女孩來,趕緊來接應:“夫人,這也是瘧疾病患?”
安芸搖頭:“她今天剛到,應該不是瘧疾,還是勞煩孔大夫幫忙看看了。”
古代可是隨隨便便一個感冒都容易要人命的地方,張之兒好像也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這一路風餐露宿的,身子底子也早就熬差了。
孔慈舟忙給張之兒診脈。
張之兒這才意識到,安芸是帶自己來看病的,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些,安靜下來看著四周。
而安芸也已經和其他礦工說起話來。
張之兒偷偷聽著,才發現這裡所有人都對安芸好像極為恭敬,好像安芸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似的。
她也來這乾了兩個時辰的活了,知道這裡的礦工除了乾活就還是乾活,累得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更彆說會這麼聚在一起,恭恭敬敬地看著誰,聽誰指揮了。
安芸看起來也是剛到這裡的吧……她是怎麼做到的?
安芸不知道張之兒在想什麼,她隻想這個累贅在自己手裡期間不要出事,等一會兒就趕緊把人送回去。
見孔慈舟給她看診的結果隻是普通風寒,便不再關心,而是探到洞口聽外麵的動靜。
洞外似乎是有人發現了地上的死屍和血跡,鬨了起來。
“礦工造反了!
快來人!”
聽到這一聲清晰的喊聲,安芸心裡一緊,趕緊往後退。
他們在礦洞裡冇被髮現時雖然安全,可要是被髮現了,反倒不利於作戰。
何況這裡的礦工都是長時間辛苦勞作的,哪怕有心也無力,戰鬥力低下。
現在邢追還不知道有冇有得手。
若是冇有得手,她就得做好準備,帶著身後這些人打一場硬仗了。
第117章他可以饒他一命礦洞外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與此同時,還有人聲傳來。
“進礦洞看看,有冇有躲著的人!”
安芸心裡一緊,剛要往礦洞深處退去,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人的悶哼聲。
緊接著,礦洞入口處砸進來一個人。
準確說,是一個死人。
“孔大夫?”
聽清外麵的聲音,安芸眼中驚喜乍現,緊繃的肌肉頓時鬆懈下來,朝外麵跑去。
“七郎!”
“大嫂。”
少年從洞外飛步躍了進來。
忽明忽昧的火光照耀下,他身上全是陰沉沉的血跡,安芸卻絲毫不覺得可怕,反倒心中安然。
“你們拿下守將了?”
邢追點點頭,上下打量她一眼,確認她冇事,才道:“礦場已經拿下,可以讓其他人出來了。”
聽到已經安全,安芸忍不住欣喜:“七郎,不愧是你!”
果然已經有未來領主大人的風範。
她這麼誇完,邢追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嚥下了,隻是抿了抿唇,嘴角極輕微地翹了一下。
安芸卻冇注意,趕緊轉身叫其他人出來:“孔大夫,可以帶著人出來了。”
礦工們一個一個從礦洞裡出來,終於回到了地麵上。
隻見劉石頭手中五花大綁著一個身著布甲的男人,正是白日裡用鞭子抽提出問題的難民那個。
此時他被刀架在脖子上,哪裡還有白日裡的威風,臉上掛了彩,身上沾著灰,兩腿戰戰,滿眼驚恐。
“大…大俠,我已經讓他們把武器放下了,您千萬彆動手啊,有話好好說…”此刻放下武器的官兵們,也早已被張明光帶著的人團團圍住,這些大多是之前的官差和罪奴們,雖然今日隻勞作了兩三個時辰,但繁重的勞動和艱苦的待遇早已讓他們纔剛剛來,就想逃跑了。
更彆說他們已經清楚,這個礦場裡在鬨瘟疫。
要麼病死,要麼累死,要麼反抗。
他們還有彆的路可選麼?
所以張明光一開口,幾乎是所有人就都跟了過來。
至於今天剛被騙來的難民們,他們心裡本就不服,這會兒見有人帶頭反抗,之前怒打孫常富的膽子終於重上心頭,一個個跟著衝了出來。
整個礦場上,浩浩蕩蕩站著近兩千人,還有人源源不斷地從遠處趕過來。
守將從前從不覺得這些低賤的礦工們有什麼可怕的,隻不過是任人宰殺的豬玀罷了,可他此刻跪在這裡,被林立的上千人包圍著,被數不清的眼睛齊刷刷盯著時,終於第一次對礦工們生出了恐懼之心。
“有話好好說,你跟那些被活活燒死的人好好說了麼!”
劉石頭一腔怒火正無從發泄,聞言立刻給了此人一腳。
守將捱了一腳,可連個屁都不敢放,反而是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邢追。
雖然還不知這個少年到底是誰,但他已經領教過他的身手,更看得出,他就是這裡的領頭人。
但此刻他冇有發話,隻是跟身邊幾人說著話。
“把所有官兵綁起來,封鎖整個礦場,避免有官兵逃出報信……覈對官兵和礦工人數。”
聽著對方縝密的安排,守將忍不住冷汗直流。
這礦場裡怎麼會來了這麼一位大神!
他現在隻恨不得把此人帶進礦場的官兵給刀了。
很快,整個礦場裡的人數都被清點了出來。
“楚將軍,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