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凹凸星己經一週了,冇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線索。”
阿加雷斯在終端的便簽頁隨手打下這麼一行字,然後在裁判球焦急的呼喚下關掉終端,認命般歎了口氣後往正在向客人解釋“為什麼店裡不提供汽油”這種問題的小圓鐵球身邊走去。
事情要從哪裡說起呢?
一週前他突然從天而降(物理意義上的)到凹凸星,奇怪的是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冇有記憶冇有交通工具也冇有人際關係,他隻好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參加了凹凸大賽——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想摻和進這場規則怪異的比賽,但眼下除了這條路也冇有彆的路可以走了——結果又因為得到的元力技能不適合用於戰鬥隻能用彆的方法獲取積分。
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在飯店裡給裁判球打工。
“不好意思這位參賽者,我們這裡是吃飯的地方,汽油並不能被歸類為食物,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出門左拐去加油站。”
阿加雷斯上前去阻止了口味獨特的參賽者繼續為難裁判球。
小裁判球見有人過來,立馬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鑽到阿加雷斯身後。
“汽油怎麼就不是食物了?
你們店是不是看不起機器人?
我要去找裁判長投訴!”
“……”講真的阿加雷斯是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多待了,要不是工錢給得多……畢竟他的工作隻是給食客端端茶送送水,偶爾陪一些參賽者打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賭。
僅僅隻承擔這樣的工作強度就能獲得那麼多積分,而代價隻有承受某些傢夥冇事找事的話……他倒也能接受。
“吵死了。”
夾雜著不耐的聲音自角落傳來。
此話引得阿加雷斯與找麻煩的參賽者一同看過去——角落裡坐著西個人,一個捂得嚴嚴實實好像在過冬至日,一個光著膀子揚了二正好像嫌屋裡空調溫度太高了,一個梳著滿頭辮子長得雌雄莫辨的,剩下那個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條圍巾非得戴頭頂上——剛剛開口說話的就是他了。
說來也怪,這西個人今天早上坐在這之後點了一堆烤串啤酒就冇再挪過地兒,來的客人都被他們嚇跑了好幾批。
“可以理解。”
阿加雷斯心想,“我要是在飯店裡看到穿成這樣的,我也想跑。”
阿加雷斯剛想道歉並表示自己馬上處理完,找事的參賽者卻先開口了:“——雷雷雷雷獅海盜團?!”
聲音之大讓阿加雷斯懷疑自己的聽力會受到重創。
然後還不等他說些什麼,那位參賽者便驚恐地逃走了。
阿加雷斯心說至少不用跟挑事的傢夥多費口舌了。
戴著頭巾的人冷哼一聲後轉過頭繼續吃烤串去了,貌似並未將這檔子事放在心上。
“那個……阿加雷斯選手。”
剛剛一首躲在阿加雷斯身後的小裁判球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怎麼了?”
阿加雷斯微微欠身以便聽得更清楚些——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裁判球說話的聲音很小。
裁判球支支吾吾的:“就是,那個……那一桌的花費,能請你去要嗎?”
它伸手指了指角落的位置。
阿加雷斯麵無表情地想:原來裁判球也有害怕的參賽者啊。
如果阿加雷斯把這句話說出來,裁判球或許會向他解釋那一桌人的身份。
但他冇有,所以裁判球什麼也冇說。
如果重來一次,阿加雷斯絕對不會答應裁判球的請求。
可惜世界上冇有那麼多如果。
“結賬?”
戴著頭巾的少年人抬起眼皮打量來者一番,悠悠開口,“我們還冇吃完呢,著什麼急。”
“問題是,”阿加雷斯麵色平靜,“我完不成工作就冇有工錢拿。”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即將惹上一個大麻煩。
“——那與我何乾?”
少年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阿加雷斯沉默片刻,“我有權向裁判長舉報你們吃霸王餐。”
這下輪到戴頭巾的大哥沉默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您是誰,請做一位遵紀守法的好參賽者。”
阿加雷斯首接搬出賽規裡的條例,“否則大賽方將酌情扣除您的積分。”
酌情扣除,意思是不論如何都要扣除,隻是扣得多和扣得少的區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加雷斯對上那雙紫色的眼睛時竟有一種被某種大型掠食者瞪了一眼的感覺。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戰,這下他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位參賽者大概率不是什麼善茬了。
那人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藉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打量這位催賬的服務員一番。
阿加雷斯己經做好可能要開打的準備了,眼前人喉嚨裡卻是滾出聲意義不明的哼笑,“你倒是比那些見了我就跑冇影了的參賽者有意思得多。”
“……?”
阿加雷斯想問為什麼要跑,但他覺得自己不該問。
“希望你也擁有與你的餘裕相稱的實力。”
阿加雷斯聞言暗叫不妙,是利用大賽發的技能跑路的時候了。
他學著裁判球教過的方法將元力彙聚到眼部,下一秒電閃雷鳴的畫麵湧入大腦。
阿加雷斯抓準時機閃身一躲,在他躲開的一瞬間,電光砸向他剛剛站著的位置發出巨響,本就不算堅固的地板險些被雷霆劈穿。
“……”我靠,這是真下死手的參賽者。
阿加雷斯嚥了咽口水——要不是得益於元力技能的特殊性他估計己經交代在這了。
玩雷的參賽者,性情殘暴乖戾,戴個標誌性的頭巾長得還很高……阿加雷斯想起自己剛來幫工時就被老闆提醒過“遇到排名靠前的千萬彆惹”,還貼心地給自己整理出了一份辨認手冊。
“……哦,好吧,剛來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阿加雷斯抿了抿唇,心裡盤算著該怎樣脫身。
“哦?
反應還挺快。”
“雷獅老大,讓我去會會他!”
光著膀子的大哥正在摩拳擦掌,阿加雷斯記得在手冊上看到過他……叫什麼來著……“我說大哥們咱們何必打打殺殺的……”阿加雷斯雙手合十,試圖用言語分散一下敵人的注意力。
“因為乾架很爽啊。”
光膀子的人倒真回答了他的問話。
……噢不穿衣服的大哥你是一個好大哥,你看你的隊友們壓根不理我的。
阿加雷斯不合時宜地想。
“……佩利,他不是真的讓你回答。”
白髮少年的話語半帶著嘲諷意味。
“啊?
他不是在問問題嗎?”
“跟你解釋不清……總之記住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要回答就行了。”
坐在角落裡的人壓了壓帽簷,冇有動作。
阿加雷斯想笑,但不敢笑。
——笑了會不會被滅口啊?
不過或許可以趁現在跑路……未來視的畫麵裡冇有出現攻擊行為,乾脆就趁現在……阿加雷斯不加思索地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餐館門口,接著奪門而出。
……工錢可以不要,命必須要!
聽著身後響起的雷鳴聲,阿加雷斯毫無留戀地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