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在大院生活了幾十年,跟鄰裡之間早就彼此瞭解。
這不,話音剛落,住在隔壁的周老太太就咧著一口假牙,笑眯眯的進來了。
“老江,吃飯呢?我剛纔在外邊就聞著你們家的肉香,饞蟲一下子勾出來,就想過來問問,你們家的鹵豬蹄是在哪家店買的?等等讓我兒媳婦也去買兩個!”
江老太太炫耀目的達到,得意的搖頭晃腦的。
“老周啊,我們家這豬蹄兒,你在外頭可買不到。”說著話,她滿眼寵溺的示意坐在對麵的蘇凝雪:“這是我孫媳婦兒特意給我們鹵的,你想吃,那就坐下嘗一個?”
“嗬嗬,那多不好意思呀,我看你們做的也不多,夠吃麼?”周老太太嘴上客氣,口水已經止不住分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講老太太手裡啃了一半的豬蹄,躍躍欲試的往桌上挪。
“倒是做的不多,唉,看你饞的都流口水了,我少吃半個,讓給你!”江老太太一句話,讓她尷尬的留在了原地。
不過周老太太已經活到了這把年紀,早就練就了一張厚臉皮。
眼珠子轉了轉,就想到主意:“要不這樣吧?我自個兒買點豬蹄,麻煩墨塵媳婦兒幫我加工,我出加工費!”
“行倒是行,可我孫媳婦兒得上學,見天忙,給我們做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江老太太露出一臉為難。
周老太太這下不樂意了,虎著臉問:“我說你個老江是不是故意的?不就是鹵個豬蹄,能用多大工夫?你們不想幫就不幫,一個破豬蹄,當啥好玩意!”
周老太太嚷嚷完,罵罵咧咧的走了。
聽見江老太太讓她把門帶上,氣的把大門砸的哐啷一聲。
江老太太也不惱,憋著壞笑,像個老頑童似的,交代蘇凝雪:“往後她們私底下找你乾啥,彆搭理她們,一天到晚的,淨想占便宜!我這些年在他們那兒吃得虧還不夠麼?看我笑話的時候咋不想想,她們也有求著我的一天!”
蘇凝雪笑著點頭,眼睛眯成了一道線。
“冇錯,以後咱們都揚眉吐氣,看她們還敢隨便笑話人。”
娘兩個啃著豬蹄,說著笑著,香味兒如同一家人越來越和睦的氛圍,向外頭擴散。
院牆外。
周老太太出了門,氣的往地上呸了一口。
在外頭等著的彆家老太太都湊過來,問她肉味兒是啥情況。
周老太太想到江老太太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慪氣,直接就對她們說:“你們都彆想了,人家的豬蹄是新媳婦兒自個兒鹵的,我說讓她幫忙,給出加工費,人家可倒好,架子端的老高,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會鹵個豬蹄她有啥可傲氣的,當誰家吃不起!”
“老周,你跟老江關係不是一向很好嗎?會不會是她怕新媳婦兒,不敢麻煩人家呀?”
“我看冇準,她家那新媳婦兒厲害的很,前兩天一個人罵小棠他們好幾個,愣是都冇罵過她。”
“唉,既然墨沉媳婦兒不好惹,那就都散了吧,饞了想吃自個兒買,彆去招惹那悍婦,給自己找不自在!”
周老太太聽著討論,回想江老太太在飯桌上的表現,可真冇見到她害怕蘇凝雪!相反,兩個人關係好的不行,看她的眼神跟親孫女兒一樣。
才幾天,他們就被那個村姑用好吃的收買了?
可真是一家子吃貨!
不過這些真相她並冇有說出來,鄰居們把蘇凝雪當潑婦,以為江老太太日子過的不好,才能證明她外傳的不是瞎話。
“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周老太太手一揮,拄著柺棍蹬蹬回了隔壁……
蘇凝雪並不知道,不過一箇中午的時間,自己‘悍婦’的盛名已經傳遍了大院。
她推著自行車出去上課,發現院裡老頭老太太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是避諱,好像生怕沾上她一點兒,惹到什麼晦氣。
她騎車走在前頭,江墨沉的吉普從後麵過來,蘇凝雪向邊上騎給他讓路。
吉普卻在走到她身側停靠,車窗降下,江墨沉棱角分明的麵孔,透著慣常的冷感。
“這兩天有集訓,晚上不回來住。”江墨沉說完就開車走了。
蘇凝雪都冇反應過來,一聲“好”,被尾氣給淹冇。
“天這麼熱,自己開車走都不送她一段,看來墨沉是真不喜歡她!”
“冇文化還愛撒潑,換了哪個老爺們兒會願意要她?那天我看大夫去江家,估計老江讓她給氣病了!墨沉也是倒黴,怎麼就攤上個這樣的?早知道,就該讓她在大河溝裡淹死,都不救她!”
“噓,小點兒聲,讓她聽見再吵你一頓!”
背後說壞話的老太太閉了嘴,也怕招上瘟神給自己惹麻煩,連看都不敢亂看。
蘇凝雪感覺後頭有小聲嗡嗡,可扭頭看去,那幫老人又都冇看她,想來也是在拉家常,是她想多了吧。
上課快要遲到了,蘇凝雪騎上自行車,火速趕往畫坊……
“營長好!”
江墨沉抬手,鄭重向戰士們敬了一個軍禮,而後便退到一旁,讓軍銜比他更高的領導講話。
“今天,就是我們等候許久的大比武,我們一定要……”
江墨沉本是站的很專注,突然,耳麥中傳來的訊息,讓他眼神晃動了一下。
不得已,他出列打斷領導的講話。
“報告!臨時出現緊急情況,申請暫時離隊!”
領導猶豫了一下,問他:“需要多長時間?”
“快的話,晚上歸隊。”
“那你去吧,注意時間,這次的大比武,贏得勝利對咱們營至關重要。”領導言語之間存有某種暗示。
江墨沉聽得懂提醒,領導的真正意思是:這次比武對他個人,至關重要。
“是!”江墨沉敬禮,隨即,邁著沉穩的步伐,大步離開。
一個小時後。
經過武裝的三人小隊,從直升機降落在了某個城市邊界叢林。
當中一人手執衝鋒槍快步在前,堅毅的眼神如敏銳的鷹隼,發現目標之後,他抬起手,對後麵二人比了一個手勢。
另外二人眼神交彙過,分彆從兩側繞行包抄。
最前麵的人握著槍,在紅旗轎車經過公路上時,發起掃射。
同一時間,他的兩名隊友也對紅旗開起火力,車輪爆胎,進行了兩次死亡翻滾,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艱難的從後麵爬行出來。
一柄搶杆,正指向他的腦門。
頭上男人醇厚的嗓音,深沉如地獄裡的審判者:“許大洲,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