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曲錦鳶就是這麼對她說的,於是曲清商穿著這些,梳著成熟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妝容,笨拙的學習著曲錦鳶平日裡的一言一行……
她想要融入長安,融入這個家,但卻不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落在那些人的眼中當做一個笑話來看。
府中的下人們在背後嘲笑她:“這三小姐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曲錦鳶可憐巴巴的向柳氏告狀:“三妹妹處處與我爭鋒,是不是想要取代我留在相府?”
直到柳氏和曲懷陵向曲錦鳶確保,她纔是相府的嫡長女,是他們最疼愛的、獨一無二的女兒,曲錦鳶方纔擦拭著眼角的淚,恢複瞭如花的笑靨。
而那時的曲清商,穿著不合身的衣服站在角落裡,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她就像是個格格不入的小醜。
想到前世種種,曲清商的眼底帶著冷意,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道:“不敢勞煩姑姑費心了,我自己來。”
琴姑姑還想說什麼,但卻對上曲清商那波瀾不驚的目光時,竟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訕訕的退下了。
心底卻是惡狠狠的想著,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對長安的妝容穿戴一無所知,對世家宴席上的規矩也一無所知,等著出醜,被趕回鄉下吧!
……
很快,曲清商便就收拾妥當出門。
上身穿著的是煙青色繡杜若的短襖,月白色的綾裙,素淨淡雅。
但畢竟是今日在世家第一次露麵,還是需要首飾撐場麵的。她不打算用柳氏送來的,曲清商遲疑了會兒,還是從妝台的最底層的匣子裡,將那一支鎏金四君子簪拿了出來。
這簪首是以累絲的工藝製作梅、蘭、竹、菊四君子,梅花心嵌紅寶石,蘭、竹是以點翠,菊花是用碎玉鑲嵌而成,墜著長長的流蘇,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這是曲清商當年救人的第一筆診金買的簪子,有著特殊的意義,一般不在重要的場合她很少拿出來。
曲錦鳶一眼便就注意你到了曲清商鬢邊的簪子,她長在相府,什麼樣的好東西冇見過。但曲清商鬢邊的簪子,雖看上去不是十分名貴,但卻勝在其手藝巧奪天工,恐怕就連宮中最精巧的工匠也製作不出這樣的簪子。
“冇想到這個土包子,手中竟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不知道是從哪兒是偷來的!”
曲錦鳶在心裡冷笑:“不過一支簪子而已,不管是誰送的,也改變不了曲清商是在鄉下長大的事實。”
她腹誹著曲清商的打扮,如此寒酸,實在可笑。
而曲錦鳶自己,穿的是錦衣坊最新款式的蝶戲百花錦裙。
紫色的流雲緞,如水緞般柔軟,上麵重工刺繡著蝶戲百花的圖案,上麵鮮豔的花朵給這冬日平添了幾分春色。
而在外麵,她罩著的猩猩氈鬥篷,金碧輝煌,亦是太後賞賜的,保暖又好看,對比起來,曲清商罩在外頭的那兔毛披風顯得掉價又老氣。
曲錦鳶帶著嫉妒的目光,終於從曲清商的鬢邊收回,心底不屑冷笑:她不止是相府的嫡長女,身後還有貴妃和太後為靠山,即將與宋祈年聯姻,曲清商隻不過是流了曲家的血脈罷了,根本冇有資格和她比!
柳氏也對曲錦鳶今日的裝扮很滿意。
這般模樣,不說是在長安世家的那些小姐們,就算是放在後宮的那些妃嬪們也是箇中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