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初秋，華國江華市。
在一間麵積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裡。
白織燈正散發著昏黃的光線。
楚雲坐在單人床上，兩眼失神，一旁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著。
他夾著煙湊到嘴邊。
“咳咳咳……”
隻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隨手把煙丟到地上，用力踩滅。
地上已經躺著十幾根隻燃燒了半截的菸頭。
手機還在“嗡嗡”震動。
楚雲用力地抓了幾下頭髮，纔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粗獷的男人。
“還錢，趕緊還錢！”
“我一定還，一定還，”楚雲把頭埋得很低，咬著牙說，“可最近手頭真的不寬裕，我媽生病也需要錢，麻煩問問虎哥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你媽生病關我屁事！”
“對不對？”
“老子已經幫你寬一個月了。”
“算老子求你，一個月也就一萬多的利息，我要向虎哥交差的。”
“你要真冇錢，我可以幫你賣點什麼，嗬嗬。”
楚雲低聲說，“我……知道了，我一定還。”
電話那頭又“問候”了一聲，然後啪地掛斷。
楚雲緊握手機，捏得手指關節處發白。
三十萬，高利貸。
這對於一個小保安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而不還錢的結果，顯而易見。
楚雲再能打，也冇辦法以一己之力對抗虎哥那一幫人。
他從床邊拿起煙盒，又抽出一根。
自己這邊在催利息，醫院那邊在催醫藥費。
楚雲摸摸口袋，卻橫豎隻聽到兩聲響——就剩倆鋼鏰了。
這時，微信裡彈出一條訊息。
打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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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24
李曉明：兄弟，我糾結了好幾分鐘，覺得還是得告訴你[悠閒]
李曉明：[圖片]
李曉明：剛剛在商場四樓拍到的[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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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中，明顯的偷拍機位，自己的女朋友趙曉麗，穿著短裙，正挽著一個男的。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
也難怪同事李曉明看到這一幕會亂想。
隨後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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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謝謝兄弟，那是她弟弟。
李曉明：那就好，嚇死我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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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曉麗不是說她今晚加班嗎？”
楚雲皺了皺眉。
忽然想起，她弟弟趙坤鵬半年前找自己借了十萬。
現在這種情況，也該還了吧？
楚雲起身，隨手扯了件襯衫穿上，準備坐公交車到中心商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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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點15分，楚雲已經在商場門口等了半小時。
他提前打過電話，說在門口石墩等他們。
又等了十分鐘，纔看到兩姐弟各自捧著一杯奶茶晃悠過來。
楚雲儘量讓自己微笑著，站起身迎接。
“楚雲，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趙曉麗有些冇好氣地說，“本來想給你帶一杯，怕你等太久就算了。”
說著把手中的奶茶遞過去，“你喝我的吧。”
楚雲笑著搖了搖頭，“冇事，不渴。”
“我跟我姐等會兒還要去看電影，你要不要一起？”趙坤鵬若無其事地說。
楚雲繼續搖頭，“我找你們主要想說點事情。”
趙曉麗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到底怎麼了？”
“曉麗，我媽的事情你也知道。”
“嗯，知道。”
“她現在在醫院一天的費用一萬打底，我是能借的都借了，能賣的都買了，但是醫院那邊還是在催醫藥費。”
趙曉麗低下頭，摳著自己的大拇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我晚上找我爸媽再問看看……”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雲擺擺手，“我是想說，坤鵬，你半年前不是讓你姐找我借了十萬嗎，你看看是不是能把那些錢先還我？”
聽到這，趙坤鵬往後退了兩步，“啊，這事你不是知道嗎？你借我的錢，我跟朋友做生意，去年就賠冇了。”
“不開玩笑，你要日子過得緊，我也張不開這個嘴，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有錢了嗎？前幾天不是還跟你姐商量著買車的事。”
趙曉麗急忙解釋了一句，“不行，這個是我弟弟要買車的錢啊。”
然後拉了拉楚雲的手，“你就再去借看看嘛，不然，把老家房子賣了算了。”
楚雲深吸一口氣，“已經賣了。”
“那，那去彆的高利貸再借看看？大不了以後慢慢還。”
大不了？
自己明晚說不準就要被虎哥拉去喂狗了知道嗎？
那十萬也是辛辛苦苦工作外加兼職送外賣存下來的。
你以為大風颳來的啊？
這時，楚雲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坤鵬，你把錢先還我，晚點再買車。”
趙坤鵬說道：“哎呀，姐，你跟他說這個乾什麼，這跟買不買車有什麼關係？楚雲，我再跟你說一遍，你借我的錢早就賠冇了，這錢是我後來賺的！你怎麼就聽不明白？”
趙曉麗跟著說：“楚雲，你就彆逼他了，我就這一個弟弟。”
“那我有幾個媽？”楚雲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她現在就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
“那還治啥治……”趙坤鵬小聲嘟囔。
趙曉麗輕輕踢了弟弟一腳。
“我知道，但是拋開事實不談，我弟真的很喜歡那輛車……而且定金都交過了。”
“哎呀，姐，算了算了，彆跟他說了，咱倆快去看電影去吧，早就跟你說了，他一個小保安，智商，他不夠，他整不明白，早就讓你跟他分手，你說你偏不聽。”
楚雲板著臉看著趙曉麗，但她似乎冇有再繼續解釋的意思。
頓時感覺自己胸口一憋。
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檢測到宿主強烈的情緒波動】
【加載中……】
【A路線：原諒他們，並表示不再追究還錢的事情。（達成“大好人”成就，獎勵原諒卡1張，現金500萬，趙曉麗好感度 10）】
【B路線：原諒他們，並幫趙坤鵬買車。（達成“以德報怨”成就，返現100倍消費金額，趙曉麗好感度 50）】
【C路線：不原諒，當場與趙曉麗分手。（獎勵戰力卡1張，開啟係統基礎功能，獲得50萬初始資金，趙曉麗好感度-90）】
看到這個介麵，楚雲先是震驚。
不過，以他看網絡小說的經曆，內心快速捋了一下，知道自己這絕逼是中了大獎。
隨後是震怒。
看到這狗係統的三個選項，楚雲腦袋裡隻浮現出歪歪扭扭的八個大字：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他甩開趙曉麗，對趙坤鵬說道：“操，那是我的錢！”
“你這個冇良心的狗東西。”
“當初哭著讓你姐求我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把家底給你了。”
“現在我隻是要回來給我媽治病而已。”
“我錯了嗎？！”
“你她媽罵誰呢？”趙坤鵬欺身向前，抬起拳頭就要打楚雲。
“罵的就是你這個狗東西。”
楚雲見狀抬手一推，趙坤鵬頓時像條蔫了的黃瓜倒退幾步，踉踉蹌蹌地摔了個底朝天。
趙曉麗急忙拍了楚雲幾下，“哎呀，你乾嘛！我弟還小不懂事。”
“你閉嘴，你弟二十三了還小？”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趙曉麗大聲質問：“楚雲！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以前都不會對我大呼小叫的！”
楚雲看向她，冷冷地說：“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
“什麼也彆說了，分手！”
隨後，轉過頭，右手指著跌在地上的趙坤鵬。
“還有你，馬上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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