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隻是庶子,又搬出了侯府,府中事不便過問。
與此同時,聽竹樓裡。
楮玉抱著一隻兩尺長的錦盒,同薑舒道:“夫人定做的玉觀音送來了。”
薑舒打開取出細細欣賞了一番,十分滿意。
“收起來吧,回頭送給長公主。”
“這不是給老夫人備的壽禮嗎?”
“觀音慈眉善目,大慈大悲,不適合老夫人。”薑舒嘲諷。
楮玉懵了:“過幾日便老夫人壽宴,不送禮嗎?”
雖說薑舒打定了主意離開,但畢竟還未和離,她還是侯府夫人,什麼都不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恐引人詬病。
楮玉能想到的,薑舒自然也能想到,於是她道:“送,自然要送。”
“那送什麼?”楮玉問。
杏眸瞥見屋中屏風,薑舒忽然有了主意:“去拿幾張五六尺長的宣紙來。”
“夫人要這麼多宣紙做什麼?”楮玉費解。
薑舒勾唇:“拿來你就知道了,快去。”
她不僅要送禮,還要送份孝感動天的大禮,保管讓人挑不出刺來。
至於沈老夫人喜不喜歡,那就不好說了。
楮玉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拿來了薑舒要的宣紙。
薑舒把紙鋪在書案,讓楮玉研墨。
楮玉依言照做,看薑舒潤筆沾墨,在紙上寫字。
一個壽字,兩個壽字……每個壽字形狀大小都不一樣。
寫完一張紙,薑舒寫累了,讓楮玉收起來明天再寫。
翌日吃過早飯,薑舒提筆繼續。
這些壽字各不相同,寫起來極為麻煩緩慢。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收到壽禮時的表情,薑舒便乾勁十足。
花了將近兩日功夫,薑舒終於寫完,揉著手腕吩咐楮玉:“拿去用桃木做成屏風,仔細些彆弄破了。”
“做成屏風?”楮玉訝異。
薑舒頷首輕笑道:“對,做成百壽圖屏風,給老夫人做壽禮。”
楮玉微愣,隨後瞭然,笑著去了。
侯府空虛,沈老夫人最喜愛貴重之物,對字畫文墨一竅不通毫無興趣。
更何況這百壽圖是薑舒所寫,毫無價值。
但薑舒要的就是毫無價值。
八月十三,薑舒讓楮玉給陸鳴珂送了一封信。
一封四年前沈清容寫給心慕之人,卻被退回來的信。
這封信薑舒收藏多年,本是為了幫沈清容遮掩保守秘密,卻不想成了對付沈清容的利器。
陸鳴珂看到信裡的內容後麵色钜變,心中氣怒交加。
他知道薑舒不懷好意,但信上的筆跡的確是沈清容的。
這封信,是沈清容寫給愛慕之人的情信。
“你家夫人此時拿出這封信,意欲何為?”陸鳴珂警惕問。
楮玉按薑舒的話道:“夫人說是為了還陸公子的人情,也叫陸公子看清枕邊人。”
“什麼意思?”陸鳴珂擰眉。
這封信是幾年前所寫,現如今沈清容已嫁他為妻,過去的事已然過去,還需看清什麼?
“明日壽宴,陸公子多留心便能尋到答案。”
陸鳴珂聽後心中大震。
薑舒的意思是,明日壽宴沈清容會與信中之人私會?
想到此,陸鳴珂握緊雙拳,麵色陰鬱。
他可以不計較沈清容曾喜歡過彆的男人,但絕不能容忍沈清容如今還與那人不清不楚!
八月十四,沈老夫人壽辰,侯府大宴。
薑舒踏出聽竹樓,沈長淮終於見到了她。
“大嫂。”沈長淮恭敬見禮。
當年薑舒嫁入侯府時,沈長淮還在苦讀,受薑舒供養三年後才考取功名。
而後沈長淮娶妻,聘禮宴席也都是由薑舒出資操辦。這份恩情,沈長淮一直銘記於心,對薑舒十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