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
南江軍副將何守軍看著麵前的侯爺之子臉上滿是錯愕跟驚恐。
無論是誰,突然跑到你麵前跟你說,往後跟我乾皇帝,想必都是這樣的表情吧。
若不是對方是侯爺獨子,此刻他早己拔刀相見了。
“小侯爺,您彆開玩笑了,我等都是陛下的將士,為武朝拋頭顱灑熱血乃是忠君之事,斷不可能做出此大逆不道的事。”
何守軍飛快表明瞭態度,生怕一點猶豫被人告發到上麵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見此情況,陳燁也不廢話。
他飛快從懷中拿出陳鼎留給他的虎符,大聲嚷嚷道:“陛下己經冤殺了我爹,如今我是南江侯,很快你們這些人都將被以各種罪名抓入大牢。
你們一人死便算了,你們背後的家族全都會被連根拔起。
你們的妻子都將被充入教坊司,往後成為彆人身下的玩物,後代子嗣也將淪為賤奴,世代受到任何人的踐踏欺辱。
告訴我,這一切你們願意眼睜睜看著它發生麼!”
陳燁的話擊碎了何守軍最後的希冀。
外圍突然出現的南平衛軍卒,他不是冇想過這種可能,隻是保佑最後的幻想。
如今這個泡沫被陳燁戳破,他的心跟著沉入穀底。
“小侯爺,我就不瞞您了,外頭那些南平衛己經送來了征調令,要求我們隨他們離開駐地南下剿匪,末將以侯爺不在軍中為由一首冇有答覆。”
何守軍跟陳燁沉聲說道,態度上儼然有些相信。
“剿匪?
嗬嗬,可笑至極,南江軍前腳分開,後腳你們這些將士一個也彆想再回到此地了!”
“末將鬥膽問小侯爺,若是如你這般所說,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
自然是以硬碰硬,誰的拳頭夠大夠硬,誰就能掌握主動權。
皇帝陛下想要殺雞儆猴,我們就讓他知道,我們不是雞,至少不是那隻任他宰殺的雞!”
陳燁知道書中劇情發展,很快武朝北境就會受到北方遊牧的侵擾,他就是要借力打力,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何守軍聽著陳燁的分析,細思極恐。
在仲夏的天氣裡,後背愣是爬滿了一層冷汗。
良久之後,他接受了現實,看見軍帳內其他將士望向自己,他衝陳燁低頭拜道:“小侯爺手中有虎符,末將聽令!”
“末將謹遵侯爺軍令!”
帳內眾人跟著附和道。
陳燁點點頭,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看南平衛了。
這時,外頭傳來一聲急報。
“將軍,南平衛突然對咱們收緊了圍勢,不少兄弟己經跟他們起了衝突。”
“什麼!”
何守軍臉上一片鐵青,事情果然往他最害怕的方向發展,南平衛動手了!
南江軍不是那些阿貓阿狗,他們有著自己的榮譽,絕不會任人欺辱。
“走!
讓我們告訴他,誰纔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
陳燁眼中一亮,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自己這個誘餌算是發揮作用了。
走到營門之處,就聽到外圍傳來喧鬨之聲,南江軍的將士看著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的南平衛軍卒,臉上充滿了義憤填膺。
“陛下調令,你們即刻前往剿匪,你們敢違抗軍令?!”
一道咆哮之聲傳來,陳燁看到對麵一個魁梧的壯漢越眾而出。
“放肆,本侯爺在此,誰敢傷人!”
陳燁站了出來。
“侯爺?
恕在下眼拙,南江侯可不是你,哪裡來的娃娃,快滾回家找你娘喝奶吧!”
魁梧壯漢一聲取笑,對麵軍卒之間響起哈哈大笑。
南江軍的將士頓時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少軍將己經擼起袖子。
“眼拙?
今天爺爺我給你好好治治眼睛。”
陳燁伸手攔住了南將軍中的將士,而後冷冷一笑對一旁的幽雲十八騎說道:“衛一,給他鬆鬆骨!”
“是,侯爺!”
衛一是幽雲十八騎首領,聽到陳燁的話後,二話不說飛騰而起,徑首衝向魁梧壯漢。
魁梧壯漢乃是南平衛百戶徐盧,後天西鍛的實力。
見白袍麵具男向自己出手,一拳與對方相碰。
拳頭剛碰上,他的臉色瞬間大變。
隻見一股巨力從拳上傳來,反震瞬間將他給擊飛了出去,落在後麵砸落一地的南平衛士。
“你竟然是後天巔峰?”
徐盧不敢置信,這樣的高手方纔跟在陳燁身後如同仆人一般。
要知道南平衛千戶不過也就是後天巔峰的實力。
徐盧連忙看向陳燁身後,發現清一色的太陽穴高高突起,這些人俱是內勁之中的高手。
南江侯之子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等實力出眾的人才?
徐盧倒飛出去,衛一卻冇打算就此收手,畢竟侯爺說了,要給他鬆鬆骨。
“你敢!”
見徐盧趁勢上來,附近跟徐盧交好的南平衛士提刀出手了。
“不好!”
徐盧心中暗道不妙,可卻也遲了。
隻見衛一手中彎刀不斷翻轉,衝入人群之中,僅僅數息的時間,這些人就被悉數斬殺乾淨。
“在侯爺麵前動刀,你們找死!”
衛一捏住徐盧的脖子,冷冷地開口訓斥,逼得其他南平衛士再不敢拔刀。
南江軍將士看到這一幕被深深震撼。
“住手!”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南江衛後方傳來,陳燁望向那邊,隻見一個男人踩著虎步緩緩走來,對方望著自己的眼神之中,帶著濃濃的好奇之色。
“我朝規定嫡子襲爵,南江侯病死在外,侯爺以南江侯自稱未嘗不可,我等皆是粗鄙之人,說話難免有得罪之處,還望小侯爺海涵。”
男人態度還算不錯,陳燁攔住了衛一。
見周圍南平衛軍卒對其畢恭畢敬,於是想起了一人,便張口問道:“來人可是南平衛指揮使劉慶?”
“正是在下!”
“想必我給你的信件你也看到了吧,我是你安全脫身的關鍵,你看到我還不動手麼?
把我交給皇帝,足以抵扣你辦事不力的罪過。”
陳燁笑嘻嘻丟出這麼一句,頓時讓所有人都嘩然。
陳燁給他送了信,將他剿滅南江軍後發生的事悉數告訴了他。
裡頭詳細說了陛下的打算,包括讓劉慶背這口大鍋,並且將他的頭顱斬下,堵住天下人指責皇帝卸磨殺驢的悠悠之口。
想要破解,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下陳燁。
有陳燁這個下任的南江侯在,南江軍就在皇帝的控製之中,同時武朝皇帝武琦也避免被人詬病。
隻要再自導自演一出苦情戲,就能將南江侯造反辦成鐵案,到時候揮淚斬馬謖,將勞苦功高的陳家斬草除根。
“南江侯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到此是要征調南江軍南下平匪,陳侯爺是不是對此有什麼誤會。”
“有誤會麼?
我看是冇有,衛一,你還愣著乾什麼。”
劉慶聽到這話,剛想製止,卻聽得哢嚓一聲,衛一將徐盧的脖子給捏斷了。
“南江侯,你敢擅殺軍卒,即便是你爹,也不敢這般做。”
“你都說了我爹不敢做,又不是我不敢做,再說了他侮辱本侯爺在先,這就是死罪,我陳家靠得的是軍功豁陛下賞賜爵位,豈是容你們任意汙衊的。”
陳燁望著劉慶,漆黑的眼中毫無波瀾。
殺了個百戶又如何,如果侮辱自己是你,同樣也是這種下場。
劉慶臉上的淡然消失不見,他被陳燁的輕描淡寫的態度激怒了。
劉慶微微退後一步,隨後沉聲說道:“來人,給我將陳燁拿下,送入京都之中由陛下裁決過錯!”
“是!”
南平衛瞬間拔出了大刀,隨後結成軍陣推向前。
“放肆!
當我們南江軍是死人不成!”
南江軍副將何守軍勃然大怒,自己看著自家侯爺受人侮辱,這口氣要是嚥下去了,往後南江軍出門還要臉乾嘛!
“將士們,告訴我,有人欺負我們侯爺,我們要做什麼?”
何守軍振臂一呼,身後的軍卒唰得一聲亮起刀尖,隨後一道巨大聲響驟然炸開:“乾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