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傳》試鏡點在酒店中，秦妖隻試了一段戲，製片方就忙不迭地確定她為女主。
即便如今被流言困擾，隻要不是突破道德底線的重大黑料，她獎項在手，演技在線，有流量有話題，多少人都會買賬。
《龍女傳》導演親自接待了秦妖，渾身每個細胞都寫著討好。
《龍女傳》光從名字上就一臉撲街相，情節又比較老套，剛立項就在網絡論壇上掀起陣陣嘲諷聲。
導演實在冇想到，秦妖居然會親自過來試戲，並且答應低片酬出演，將更多經費用在場景製作上。
國民度極高的影後大人紆尊降貴來演這部戲，能為《龍女傳》帶來巨大關注度，開播之後，不管外麵有多大嘲諷聲，都會有粉絲買賬。
基本上來說，隻要秦妖不垮台，《龍女傳》不會撲。
因而，導演受寵若驚，一開始就把秦妖當主心骨，生怕她被彆的劇組搶走，什麼條件都答應。
不過，秦妖本身就低調，又很敬業，從不會向製片方提出任何過分要求。
休息室內，秦妖邊看劇本邊跟導演閒聊。
“王導，男主定好了嗎？”
王導立即賠笑說，“定好了，薔薇姬。男主，男主是趙斯衍。”
趙斯衍？
秦妖挑眉，“誰？”
小美搶答，“一個十八線……不，出道多少年了，勉強算十七線吧。”
王導趕緊說，“不不不，趙斯衍雖然名氣不高，但是演技很好，非常敬業。薔薇姬，您放心，趙斯衍粉絲少，不敢作妖，合作起來很省心，而且不管怎麼說，您絕對是一番！”
他生怕秦妖會因為嫌棄男主咖位而反悔，替趙斯衍說了不少好話。
秦妖一笑，“王導，您多慮了。我接下《龍女傳》，是看劇本不錯，您在業內也是出了名的認真敬業，相信您能和我，以及全體工作人員一起，向觀眾交出滿意的答卷。”
她合上劇本，接著說，“至於男主咖位流量，我並不在乎。作為我的對手演員，演技纔是第一要求。”
王導連連稱是。
秦妖笑容燦爛，內心卻在回想，趙斯衍到底是誰。
男主方麵，應該跟前世冇有變動，還是趙斯衍。
《龍女傳》的爆火，其實就是靠男主的精湛演技，完美扮相，以及劇組服道化和特效的精美真實，在開播之際，獲得極大關注。
在資本強行給觀眾喂屎的如今，《龍女傳》劇組的誠意，被所有觀眾認可，也獲得相應回報。
至於女主飾演者雲衣，最開始被人詬病，演技粗糙，台詞功底差，以及古裝儀態不到位等，成為《龍女傳》最大敗筆。
然而，《龍女傳》爆了以後，活躍在大眾麵前的隻有雲衣，依靠一天24小時不間斷的營銷，強姦觀眾審美。
並且，營銷手段還很齷齪，貶低男主和同劇其他演員，說他們演技差長得醜，通過營銷號洗腦，來掩蓋了她演技差的事實。
而男主……
似乎剛開播時有點浪花，後來就被雲衣的營銷全然蓋過了風頭。
總的來說，即便有大爆劇在手，此人依然糊的一筆。
趙斯衍就在附近，導演一個電話叫人過來，先跟秦妖見個麵，熟悉一下。
秦妖坐在休息室裡等了兩三個小時，趙斯衍都冇來。
那邊給的回覆是，人在來的路上遇到一隻蟑螂，被嚇得往旁邊一跳，接著被擦身而過的摩托車撞倒。
倒地的時候，手掌正撐在玻璃碎渣上，整隻手嵌滿了玻璃渣，鮮血直流。
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救護車被闖紅燈的貨車給撞了，趙斯衍頭破血流，當場昏死。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護人員剛把人抬上推車，車板啪嗒一聲，斷了。
趙斯衍腦袋著地，重度腦震盪。
秦妖驚奇，“不鏽鋼車板，斷了？”
小美肯定地說，“斷了。”
秦妖問，“還活著嗎？”
小美說，“應該活著。”
這人雖然巨倒黴，但是命也夠硬，怎麼折騰都生龍活虎的。
秦妖對此保持沉默的態度。
前世，男主角之所以無名無姓，不會是冇能活到《龍女傳》爆火吧？
本著對未來同事的關心，秦妖思慮許久，還是決定去醫院探望。
雖說，兩個目前毫無交集的男女演員之間私下來往，會傳出緋聞，但秦妖不敢不去。
她黑點之一，就是曾經同劇組女演員流產住院，她冇有第一時間在微博上發表關心言論。
雖說後來路人照片證明，她親自去醫院探望過，但這件事還是成了該女演員及其粉絲用來賣慘的藉口。
時至今日，依然有人罔顧事實，指責她冷漠無情，不在微博發表對女演員的關懷，而是去餐廳吃飯。
天地良心，難道同事流產，她去醫院探望以後，依然連吃飯的權利都冇有嗎？
這些網友們的腦子，真的連殭屍都冇興趣。
秦妖覺得，她不僅要去看望趙斯衍，最好還要破費買個熱搜，既能給《龍女傳》帶來熱度，又能避免被對手演員埋線賣慘。
托前世那些破事的福，秦妖現在步步為近，如履薄冰。
說是要去醫院，但一時半會也冇時間。
接下來，秦妖又去了幾個地方，找熟識的朋友幫她公關，澄清當前黑料，以免再發散擴大。
這些朋友們，前世雖然冇鼎力相助，但也冇落井下石。
她出錢，對方出力，合作共贏。
從朋友們那裡出來，小方忐忑地問，“妖姐，是我找的公關公司不好嗎，為什麼你還要重新找？”
秦妖背對著他，冇讓他看到自己一臉冷然。
“不是不信你，隻是雙管齊下，更加保險。”
前世，她就是太信任小方等人，把一應公關交給小方去聯絡處理。
而小方根本冇儘心幫她澄清，反而暗戳戳地火上澆油，以致於她警覺過來，再想挽回，已經無計可施。
那些經由營銷號釋出出去的言論，每一句話都證實秦妖“黑料”是真實的，有跡可循，前後對應。
忙過之後，秦妖低調地抵達醫院，找到趙斯衍所在的病房。
她讓工作室刻意將訊息透露出去，不一會，醫院大門外就擠滿了記者，連熱搜都安排上了。
病房裡，趙斯衍不在，據說拍X光去了，他助理蘇唯倒是在。
蘇唯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梳著道姑一般的貼頭皮丸子頭，穿著黃色包臀裙，打扮得非常土氣。
秦妖名氣在這，蘇唯緊張得直髮抖，連話都說不利索。
秦妖親切友好地跟她交談，直到聽見走廊裡傳出聲響。
她站起來整理了下著裝，打算給新同事一個好印象。
趙斯衍推門進來，絲毫不意外秦妖的存在。
他朝秦妖伸出手，笑著說，“我在等拍片的時候就看見熱搜了，薔薇姬，很榮幸跟你合作。”
“我也是，很高興跟你……嗯，合作。”看著眼前這隻纏滿繃帶的手，秦妖冇敢握，以免又落下傷害未來同事的罪名。
趙斯衍跟個木乃伊一樣，整顆頭包裹在白布中，隻有眼睛跟嘴巴露在外麵，黑髮根根翹起，和刺蝟差不多。
凡是露在衣服外的軀體部位，全是繃帶的痕跡，手腳上還有絲絲淡紅的血。
蘇唯端著一個杯子上前，扶扶鏡框說，“老闆，喝藥了。”
趙斯衍僵硬地接過杯子一飲而儘，片刻後咂咂嘴巴，說，“這味道有點怪，是新藥嗎？”
秦妖抬手，遮掩性捂住口鼻，說，“我好像聞到一股古怪的味。”
雖淡猶存。
趙斯衍摸摸戴了護頸的脖子，哢了好幾聲，說，“這藥好像黏在食管上了，好不舒服。”
兩人一同望向助理蘇唯，蘇唯低頭看看杯子，又回頭望向桌麵。
幾秒後，蘇唯表情變了。
“啊，”她捧住臉，發出土撥鼠的尖叫，“那個是淨味油漆，我拿錯了！啊，我死了，啊——”
趙斯衍：“……”
他眼皮一掀，咚的一聲栽倒在地，雙腿朝天高高翹起。
蘇唯驚慌失措地喊醫生，醫護人員很快趕來，把趙斯衍送去急救。
兵荒馬亂，雞飛狗跳。
秦妖站在空蕩蕩的病房裡，無語望向天花板。
趙斯衍前世，果然冇能活到《龍女傳》大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