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鸞怔愣片刻,心中憋著一股氣。
念就念,誰怕誰!
她緊緊抓著宣紙,怪聲怪氣:“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
楚羽鸞剛開兩句,宴上就有人用手掩唇偷笑了。
“遙聞臥似水,易透達春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
楚羽鸞看著滿堂鬨笑,忽然反應了過來,臉漲得通紅。
她氣憤填膺:“你什麼意思!”
“鸞兒!隻不過是一首詩罷了!”
杜貴妃及時開口,製止了楚羽鸞,在還冇有釀成大禍之前,心中暗恨,也隻能故作不知,吃了這個啞巴虧。
賞花宴還在繼續,可有閒情逸緻看花的,約莫隻剩下楚羽凰一人了。
……
“嬤嬤,我想去找皇姐玩!”
“皇姐剛纔,比父皇還要威風!”
賞花宴剛結束,八皇子楚修盂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奶孃往楚羽凰身邊湊,天真無邪的瞳孔滿是孺慕。
“八殿下,老奴去請公主,剛纔的話,可不許再說了。”
奶孃俯下身子,頗為認真叮囑,楚修盂懵懂的點了點頭。
“八皇子?”
楚羽凰眼眸微眯,回憶片刻,想起了年幼的弟弟。
生母乃是一介宮女,可惜福薄,難產而死,八皇子在宮中也是默默無聞,既冇有顯赫的家室,也冇有爭寵的母妃,比起其他皇子,自然是泯然於眾。
“帶路吧,我也許久未見八弟了。”
“老奴多謝公主殿下!”
楚羽凰並未多言,心下感歎,這奶孃看上去倒是個忠心的。
皇子所內,楚修盂扒拉著門正翹首以盼,遠遠瞧著嬤嬤領人來了,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皇姐!”
“公主小心!”蔣琛冷酷地攔在了楚修盂的麵前。
楚羽凰看著小傢夥可憐兮兮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蔣琛,這是本宮的皇弟。”
蔣琛垂下眼簾,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抓住了楚羽凰的裙襬,揚起燦爛的笑容。
他無聲捏緊了胯間的佩劍。
“皇姐!皇姐!”
“瞧八弟高興的,今日皇姐陪你玩,好不好?”
楚羽凰看著對自己眷戀的孩子,雖不知緣由,或許是今生的緣分。
那就讓自己幫上這孩子一把了,也讓這孩子,幫自己最後一把。
皇子所的環境不比各宮嬪妃的宮殿,皇上讓他們勤於讀書,玩樂之物,是決不允許出現在皇子所的。
楚羽凰牽著那隻小手去他的小書房,抱著這孩子坐在椅上,緩緩引導。
“皇姐教你唸書可好?”
楚修盂懵懂點頭,楚羽凰輕輕揉了揉他的臉頰,笑道:“八弟是個聽話的乖孩子,皇姐一定會好好教導你的。”
她展開宣紙,畫下幾條河流,墨色的眼眸無聲醞釀出凝重來。
前世南方大水,不出意外,就在這幾日了,父皇曾召集過所有皇子皇女,到那時,便是絕好的機會。
七歲稚子,若是能說出治水之策,必定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
不出意外,翌日,南方傳來急報,連綿不絕的大雨已經沖垮了多處河堤,淹冇了村莊,使得民不聊生!
“南方大雨,事態緊急,刻不容緩,諸位愛卿有何高見?”
皇帝眉宇間的皺褶,自從這通急報,就未曾舒展開來。
“稟陛下,依臣之見,此乃天災,人力怎可撼動上天?”
“混賬東西!那些百姓的性命如何?難不成讓朕看著百姓流離失所,喪命河道?!”
“陛下息怒!”
朝臣跪拜一片,皇帝胸膛不斷起伏,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右都禦史,你說。”
“臣,臣先驅散百姓,用巨石填堵河道。”
“兵部尚書,你說說!”
“請陛下息怒,臣尚未想出治理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