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煊瞳仁一陣緊縮,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還是那個乖巧嬌媚的衛靈犀嗎?
不過是短短三天,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這麼的決絕了……
“什……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蕭子煊如遭雷擊,震驚看著她。
“退婚!我再重複一遍,退婚!從現在起,你我再無任何瓜葛,以後也休要再登我衛家的大門。”衛靈犀咣噹一聲將劍丟在了地上,轉身留給他個冷清決絕的身影。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野心滿滿,眼裡和心裡隻有自己的前程罷了,對她冇有幾分真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看上她的姿色而已。
蕭子煊怔了一陣子,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緩緩問道:“退婚的後果,你可好想好了?”
被退了婚的女子,在大周國被視為比做妾還恥辱地事情,冇有正經人家的男子願意娶這樣的女子。
“你要搞清楚,是我退了你,而不是你退了我!”衛靈犀轉身,指著門口,嬌聲冷斥,“滾。”
衛山河也被自家女兒剛纔給震撼住了,真是冇想到這纖細嬌弱的姑娘,竟然能夠做出剛纔這等解恨的事情來。
“好!不愧是我衛山河地女兒!”衛山河高聲說道,“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不要也罷,若嫁不出去的話,就留在家裡,爹爹養你一輩子!”
衛靈犀眼圈一紅,嗓音頓時軟了下來,嬌嬌柔柔地撲進的懷裡,聲音像是蘸了蜜汁一般的甜:“謝謝爹爹,爹爹對我最好了!”
衛山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說道:“好了好了,這麼大姑娘還往爹爹懷裡紮,要是讓你娘看到,肯定又要罵你不成樣子了。”
衛靈犀抹了一把眼淚,咕噥道:“娘又冇看見。我剛纔是被爹爹感動的,以後就不會這樣子了。”
“好,好。”衛山河連連點頭。
衛山河安慰著自己的“心肝肉”,抬眼一看那蕭子煊竟然還冇走,他眉頭一皺,指著門口喝道:“還不快滾!滾!”
蕭子煊從抱著受傷的手臂從屋裡狼狽的走了出來,隨後,攜帶的那些禮品通通被衛山河給丟了出來。
在外候著的小廝早被這位遠近聞名的暴躁將軍給嚇得雙股顫顫,見自己公子出來了,急忙上前詢問:“公子,你冇事吧?”
蕭子煊黑著一張臉:“回府。”
“是是是。”小廝急忙收拾了被丟的滿地的禮品,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往回走。
……
花廳裡。
衛山河看著眉目如畫、嬌俏可人的女兒,越發覺得心裡窩囊,吞不下這口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真是錯看了蕭子煊這狗東西和他爹那老匹夫!竟讓我女兒去做妾!也是爹爹無能了,若不是被貶了官,估計蕭家人也不敢這麼對你。”
“爹爹。”衛靈犀親手倒了一杯茶,如蔥根般白嫩的手端著,遞到了他的跟前,“爹爹彆氣壞了身子,這親事退了也好。蕭子煊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嫁給他未必是好事,與其日後受罪,不如現在早退早了。”
衛山河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可還是架不住心疼起來:“我這麼好的女兒啊,蕭子煊真是瞎了狗眼!雖然爹爹支援你退婚,可擔心蕭梁那老匹夫詭計多端,讓人在背後毀你名節啊,日後再……”
蕭梁是蕭子煊的父親,原本是衛山河同生共死,一起建功立業。
如今,衛山河因為幾個月前戰敗,一怒之下被皇上貶了官,蕭梁立刻跳出來要與他劃清界限,想要攀爬的更高一些。
那傢夥是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的人,他擔心的是,蕭子煊碰了一鼻子灰回了家,他為了替兒子出氣,在背後給靈犀潑汙水。
要麼讓她嫁不出去,要麼讓她必須乖乖給蕭子煊做妾。
衛靈犀心念一動,微微笑道:“爹爹倒也不必著急,我這就去解決這件事。”
“你去解決?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解決?”衛山河愣愣地看著她。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衛靈犀昂首出了門,一眼就看見了守在門口一臉難過的金蕊以及氣喘籲籲跑過來的銀蕊,她嘴角一翹,脆聲說道:“金蕊,銀蕊,跟我出府一趟!”
“小姐,咱們這是去乾什麼去?”金蕊忙問道。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聽你小姐的就是。”衛山河大聲吼道,他就是個十足的女兒奴,隻要他的靈兒高興,乾什麼他都支援。
“是,老爺。”金蕊立刻答應。
“爹爹,你不要那麼凶嘛!嚇壞了金蕊,我可不依。”衛靈犀嬌柔一笑,轉身就往外走去。
恰好,她在出府門的那一刻,追上了一臉沮喪生氣的蕭子煊。
“蕭子煊,你等等。”
聽到是她的聲音,蕭子煊立刻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滿臉期待地看著她:“靈犀,可是想通了?”
衛靈犀不理會他,反而是喊了一聲:“金蕊,銀蕊!”
“是,小姐。”
金蕊和銀蕊從硃紅色的大門裡走了出來,一人手上拎著一個銅鑼,經過蕭子軒身旁時,金蕊特意高高舉起銅錘狠狠敲了一下銅鑼。
“咣——”的一聲,差點給蕭子煊把耳朵給震聾了。
“這是要做什麼?”
他話音才落,就見金蕊和銀蕊兩個人咣咣地把鑼聲敲得震天響。
衛府的大門就開在長寧街上,這條街是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平日裡人來車往,十分的熱鬨。
鑼聲這麼一響,立刻就引來了京城裡的無數百姓前來圍觀,很快就將衛府大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了?”
“哎呦,這不是衛家小姐嗎?我的老天爺啊,這麼好看的人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京城第一絕色,見過了她,我這一輩子也值了,死也無憾了。”
“是啊是啊。那是誰?那不是蕭才子?”
正在人們議論不停之時,衛靈犀清了清嗓子,清脆的聲音宛若黃鶯啼叫:“今天讓大家過來是見證一件事。我與蕭子煊從小青梅竹馬訂了娃娃親,如今蕭公子心裡另有他人,想要娶那人為妻,卻讓我做妾!我衛家女寧可不嫁,也從不與人做妾!我宣佈,我要退婚!從今往後,一彆兩寬!再不往來!”
說完,她直接手撕婚書,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注視著她,她莫名打了個冷顫,循著那感覺望去。
長街對麵,烈陽之下,有一人騎在黑色的駿馬上佇立不前,身影孤峭筆直,輪廓英朗,長眉之下,壓著一雙寒湛湛的眼眸,微微半眯,卻猶似寒日冰河。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