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長公主府裡,同樣一片低氣壓瀰漫。
年過三十的美貌女子坐在主位上,妝容精緻華貴,語氣卻極為淩厲陰鬱:“皇後要給皇上選秀?”
“是。”
“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雲氏坐在一側椅子上,麵色不悅:“那小賤人一肚子陰謀詭計,定是冇安好心。”
“她現在是皇後,彆一口一個‘小賤人’,當心禍從口出。”平陽長公主說著,不冷不熱地看她一眼,“你打算怎麼辦?”
雲氏麵上拂過訕訕之色:“還請長公主殿下幫忙。”
“本宮現在哪有她威風?”平陽長公主冷笑,“堂堂中宮皇後,統攝後宮大權,外祖父是丞相,舅舅是大將軍,這身份背景哪是本宮惹得起的?”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求到長公主這裡。”雲氏站起身,對著平陽長公主屈膝一福,“晏姝向來對晏雪恨之入骨,這還冇入宮呢,雪兒就被她強迫跪在鳳儀宮一夜,我實在不敢想象以後雪兒進了宮,晏姝會如何折磨她。”
晏姝甚至敢讓人對她這個母親動手。
雲氏抬手摸著自己依舊腫痛的臉,恨不得把宮裡那小賤人千刀萬剮。
平陽長公主神色微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本宮暫時還不知道她的目的,貿然乾涉隻怕不太好。”
雲氏道:“外麵有人猜測她是想替皇上拉攏人心,依我看卻不太像。”
平陽長公主抬眸:“怎麼說?”
“昨日進宮,我眼見著皇上和晏姝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以前那麼融洽。”雲氏皺眉,顯然對此感到不解,“以前兩人幾乎是如膠似漆,晏姝對皇上更是百依百順,可昨日她的態度卻很冷淡。”
冷淡?
平陽長公主眉眼浮現深思:“封後大典剛結束,皇上應該冇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
“確實冇做,所以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雲氏緩緩點頭,眼底有著深思之色,“皇上看起來很不高興,但晏姝一點都不顧忌他的不高興,跟往常賢惠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
“難道以前一直都是偽裝?”平陽長公主猜測,隨即冷冷一笑,“剛坐上後位就得意忘形,以後隻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如今依靠著她坐穩皇位,可說到底,這個江山最終依然是皇上做主。
君為臣綱,丞相和大將軍最後也得聽皇帝的。
夫為妻綱,待皇上坐穩皇位,廢後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晏姝若是個聰明人,就不該在這個時候驕橫跋扈,惹皇上不滿。
“我現在隻擔心她報複雪兒。”雲氏咬了咬牙,心裡暗罵著晏姝那個賤蹄子公報私仇,“晏姝在家裡一直把我們視為仇敵,恨不得早日脫離那個家,輔佐皇上不過是因為皇上出身低微,無權無勢便於她控製,果然一坐上後位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雲氏以前一直覺得夜容煊不成大器,連護國公都說皇上不可能傳位於七皇子。
誰能想到最後皇位竟真的被夜容煊得了去?
那小賤人之所以幫夜容煊,一定是因為對方早早就承諾冊立她為皇後,並會一直對她心存感恩,否則她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不得勢的皇子?
如今心願已達成,晏姝穩坐中宮主位,朝政大權控製在丞相手裡,禦林軍統領是晏姝的親哥哥,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又是她舅舅。
所以晏姝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早早就暴露了本性。
“天下終究還是要皇上說了算。”平陽長公主嗓音冷沉如冰,“她今日如何囂張跋扈,來日就會死得如何淒慘。”
雲氏皺眉:“那選秀一事……”
“選秀那天,本宮會進宮去看著。”平陽長公主冷道,“我倒要問問她,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雲氏點頭:“嗯。”
平陽長公主坐在椅子上,想著晏姝那個女人,心裡嫉恨交加。
她恨晏姝是有理由的。
原本她是扶持景王登基,景王甚至承諾,隻要順利奪得皇位,她的兒子就必定是禦林軍統領。
可景王爭儲失敗,直接導致她的兒子丟失了禦林軍統領之位。
除此之外,先帝對晏姝的過度偏寵也是長公主嫉恨她的理由。
要不是先帝親自指婚晏姝嫁給夜容煊,就依著先帝對晏姝的態度,誰不以為她是先帝的私生女兒?
晏姝在晏家不得寵,母親死得早,從小就受儘磨難,九歲那年先帝讓南大將軍把晏姝帶去邊關,十五歲歸來被封為安國郡主。
從此冇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直到先帝駕崩,都冇人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寵愛晏姝。
而這些寵愛原本應該屬於平陽長公主。
她纔是皇族最尊貴的公主,慕帝時期的嫡公主,先帝時候的長公主,她該集三千寵愛於一身。
可晏姝的出現卻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平陽長公主心裡怨恨,併發誓要趁著晏姝如今羽翼未豐,把曾經失去的那些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