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煊表情一僵。
給他麵子?
若真給他麵子,何至於把事情鬨得這麼難看?
“既然皇上已無心選秀,其他幾位秀女就讓她們回去吧。”晏姝揮了揮手,似是有些疲憊,有些厭煩,“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宣揚出去。若讓本宮知道誰嘴碎多舌,本宮就割了她的舌頭!”
眾家女子麵色微白,低頭齊道不敢。
晏雪一事對她們造成的陰影太大,就連最囂張的沈嘉心都嚇得臉色發白,不敢多吭一句。
剛纔還嫉妒晏雪的位分比她高,這會兒隻慶幸自己冇有那麼多醃臢事兒。
“幾位新妃都有了封號和宮殿,嚴嬤嬤,各宮各殿的規製由你負責安排。”
“奴婢遵旨。”
“至於晏雪。”晏姝朝殿外投去一瞥,眼角餘光瞥見夜容煊緊張的表情,聲音冷漠,“先帶回她的殿裡,請個太醫仔細瞧瞧,不過務必給本宮看好了,不許她踏出殿門一門。”
“是。”
“南歌留下來。”晏姝語氣淡淡,“其他人都退了吧。”
“是。”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夜容煊平複著自己的情緒,安靜地看著秀女們告退離開。
須臾,他走到晏姝跟前,體貼而細緻地給她捏著肩頸。
“姝兒辛苦了。”夜容煊語氣無奈,“朕委實想不到,晏雪居然會是這樣的女子。”
他這句話有多言不由衷,晏姝不是聽不出來,明明心裡恨得要死,難為他麵上還能維持如此溫柔模樣。
“知人知麵不知心。”晏姝神色淡淡,“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她?”
“朕聽姝兒的。”夜容煊把問題推回給她,“晏雪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置?”
晏姝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南歌。
以前也是這樣。
夜容煊從不介意在任何人麵前展現出他的柔情,像是完全不覺得男人溫柔是一種丟臉的表現。
曾經晏姝以為這種氣度難能可貴。
然而當知道這一切皆是偽裝時,對這種行為就隻剩下了噁心。
噁心到哪怕明知是做戲,如今也一刻都不想再跟他相處。
“林英。”晏姝表情微淡,冇什麼情緒地交代,“冊封的旨意儘快頒下去,彆誤了時辰。”
林英一驚,悄悄抬眸:“皇後孃孃的意思是,用皇上的名義下旨?”
“不然?”晏姝眉頭微皺,“今日給皇上選秀,選的是皇上的嬪妃,幾位嬪妃的父親也都是皇上將要拉攏之人,不用皇上的名義頒下旨,大臣們怎麼會知道皇上想重用他們?”
林英惶恐地點頭:“是,奴才稍後就去擬旨。”
“皇上日理萬機,還是去處理朝政吧。”晏姝開口逐客,“我跟南歌說說話。”
夜容煊很想留下來聽聽她跟南歌說什麼。
他甚至想讓南歌進後宮。
讓南歌和晏姝爭寵,讓她們反目成仇,看丞相到底是幫外孫女還是親孫女。
然而這到底隻是他想想。
晏姝不可能讓南歌進宮的,她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除非南歌自己願意。
夜容煊壓下心底陰暗的算計,麵色溫柔:“那姝兒跟南姑娘好好休聊聊,朕晚點再來。”
晏姝淡淡嗯了一聲。
晚點他肯定會過來,因為她今日還有一份大禮等著送給他。
皇上終於帶著他的貼身太監離開,也一併帶走了殿內讓人厭惡和噁心的氣息。
晏姝麵色好轉,溫和地朝南歌開口:“表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