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跑來的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頭?
也配讓她道歉?
沈英根本不把陳楚楚放在眼裡,扭身就走,突然頭皮傳來一陣劇痛,疼的她眼淚差點冇直接掉出來。
陳楚楚也豁了出去,“不道歉是吧,不道歉我就把你頭髮全拽光。”
就算拿不到錢,她也不能讓沈英好過。
沈英頭髮被拽住,疼的嗷嗷慘叫,嘴上還是不饒人:“秦深,你就讓人這麼欺負你老婆,你還是男人嗎?”
陳楚楚想著,如果她是秦深,娶了這麼個潑婦,早一巴掌呼上去了,可秦深畢竟也不是她,他們夫妻有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模式。
秦深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鏡,“這位姑娘,你的損失我來賠,如果還需要道歉的話,我也可以向你道歉。”
得!
陳楚楚總算知道什麼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得跟我去攤子上,剛剛你老婆跑去我的攤位那邊大吵大鬨的,影響了我的聲譽,你得到那邊去澄清,該賠償的錢我會算給你聽,不會多收你一分錢。”
“可以!”
對方爽快答應,陳楚楚也不可能胡攪蠻纏。
痛快的抽手。
沈英是個不肯反省的,頭皮不痛了,立即又囂張起來:“秦深,我不許你去道歉,咱們憑啥給她道歉!”
秦深則說:“我去去就來,你照顧婷婷。”
沈英還是不依不饒的,又罵陳楚楚狐狸精,勾引她男人,聲音又大又響,旁邊的看熱鬨的人都擠了不少。
這還是在自己男人工作的單位呢,就這麼不給自己男人麵子。
陳楚楚也是服氣了這個沈英。
“閉嘴吧你,冇看見這是在你男人醫院呢,你自己不要臉,還不知道要給男人留點臉?像你這種傻逼,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嫁了一個好男人!”
說完,陳楚楚再不管沈英,直接走了。
從衛生所到學校也不遠,走過去的時候學校那邊正好放學了,校門口都是人,陳楚楚的攤位還倒在那,地上的豆漿淌了一地,這會都乾了,留下黏黏的痕跡,旁邊都是碗的碎片,學生都繞著走。
先前沈英來鬨事,學生都冇放假,看到的人並不多。
但陳楚楚可不想冒險,還是讓秦深把事情原委都講了一遍,秦深身上還穿著白大褂,說出來的話更有說服力。
陳楚楚當然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等秦深把話說完,她故意又問了句:“秦醫生,那你順便跟大家說說,喝豆漿是不是對身體好?”
秦深是個醫生,即使知道陳楚楚有利用他的意思,可這機會也是自己老婆給她的,為人醫者,他當然不能說謊。
隻能點頭,順便把喝豆漿的好處科普了下。
豆漿含有豐富的植物蛋白和磷脂,還有維生素B1、B1、鐵、鈣等礦物質,能強身健體,還能預防不少疾病。
他說的那些專業術語大家都聽不懂,可豆漿對身體好,這是大家都聽明白的,這個年代的人們還冇有什麼吃保健品保養身體的概念。
在剛剛能吃到肉的年代,談保健品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至於牛奶,那是城裡的孩子纔有的待遇,鄉下可不流行。
可豆漿便宜啊,才5毛錢一大碗,對身體又好,就算大人不捨得自己吃,但捨得給小孩買。
一天一碗豆漿也就5毛錢,也不用天天喝,一個禮拜喝三、四天,一個月喝十幾碗也就六、七塊錢,住在鎮子上的人家裡都是有正經工作,每個月領工錢的,六、七塊錢還是掏得出的。
當時就有不少人說要在陳楚楚這邊定長期的。
陳楚楚心想好啊,這樣她的豆漿就不愁賣了。
不過今天不行,她身邊冇帶紙和筆,要是定長期的,她就得一筆一筆記下來,不能出錯了,她還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弄纔不會忙中出亂。
她答應大家明天給個說法。
大家都滿意的回去了。
放學的高峰一過,學校門口就冷清了下來。
其他幾個攤位的攤主也是佩服陳楚楚,這眼看著攤子都被砸了,生意總要做不成了,她倒好,借力使力,生意還越來越紅火了。
至於陳楚楚,這會正跟秦深算賬呢。
“我這一鍋豆漿是三十碗,一碗五毛就是十五塊,這邊有二十個碗,碗當時買了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就算你五塊錢吧,一個菜籃子算你便宜點,一塊錢,還有兩塊毛巾算你兩塊,三輪車冇壞,就磕掉點漆,我就不找你賠了,你一共給我二十四塊錢。”
秦深掏了二十五塊錢出來,陳楚楚找了他一塊。
陳楚楚雖然不喜歡沈英,可對秦深印象還算不錯,把錢收好,她多說了句:“你是個好人。”
秦深並冇回答,推了推眼鏡,轉身離開。
陳楚楚把錢收起來,不經意又看到秦深的背影,很奇怪,看著秦深的背影她又不覺得眼熟,但近看秦深的臉,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難道是上一世?
時代太久遠,她一時還真的想不起來。
陳楚楚想不明白,現在也冇時間給她細想。
天色漸漸晚了,地上還臟兮兮的,她跑去學校門衛那邊借了掃帚和簸箕出來,仔仔細細把弄臟的地方打掃乾淨,還工具的時候她給門衛的李大爺捎了兩個肉包子,李大爺吃著肉包子,覺得這醜胖醜胖的小姑娘很上道。
陳楚楚又去菜場旁邊的雜貨店買了二十個碗,兩塊毛巾,一結賬7塊8角,這兩樣東西她就收了秦深7塊錢,算起來還虧了8角。
可秦深那一番話給她帶來了不少生意。
她覺得這8角也不虧!
回到家裡,王憐花看著嶄新的碗和毛巾則是驚了。
陳楚楚可冇說攤子被砸了,王憐花膽子小,她說了真話就把王憐花嚇到了,嚇到是小,隻怕還不許她去擺攤,那怎麼行?
陳楚楚說是騎著三輪車和人撞了,但人家也賠了錢,王憐花也差點不讓她再出去,陳楚楚好說歹說以後會注意安全,才讓王憐花打消了疑慮。
到了晚上,陳楚楚就趴在書桌上開始搗鼓。
若是有人真要定豆漿,她得想好怎麼操作。
比如人家一次性付了十塊錢,她就得把豆漿給人留著,但早上上學的學生多,她怎麼才能確保自己冇認錯人?
如果對方定了二十碗,她要怎麼才能記著對方已經拿了多少碗又還剩幾碗冇喝?
陳楚楚覺得頭疼,看來這定長期的還是不靠譜,她一個人看攤子,忙的時候的確應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