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她肚子也挺餓的,就打算先把午飯吃了,吃飽了飯再商量正事。
結果一扭頭,看見牆角那邊放著幾個南瓜,黃澄澄的。
她突然覺得挺饞。
“姐,咱們煮南瓜吃吧!”
陳歡這邊已經把米也淘好了,想起楚楚向來喜歡吃南瓜,何況她剛剛受了委屈,也覺得應該補償她,雖然南瓜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楚楚要吃,她也同意。
“好,咱們就燒南瓜。”
南瓜是自己地裡種的,養熟了才收回來,又在家裡放了小半個月,水份收乾,甜度就出來了。
陳楚楚熟練的把南瓜去皮切塊,又找出兩顆山芋同樣去皮切成塊,再泡上一把糯米,三樣東西同時下鍋一塊煮,另外再舀兩勺麪粉加水調成糊狀,用勺子一勺一勺往鍋裡下,就成了麪疙瘩。
蓋上鍋蓋繼續煮,不一會就有香氣飄出來,那香氣之中飄著一股南瓜的鮮甜,陳楚楚口水直流,雖然誇張了點,可後世她吃的都是廠裡的食堂,大鍋飯煮出來的東西味道哪能和小鍋煮的比,何況這鍋南瓜用料也足。
“可真香啊!”
煮上半個小時,南瓜就能吃了。
陳楚楚舀了滿滿三碗端到外麵桌上,“媽,姐,吃飯吧!”
王憐花嚐了一大口,說道:“咱們家還是楚楚燒的南瓜最好吃,你爸以前就總說,”自己也愣了下,隨後又說:“瞧我,人都不在了,說這些還有啥意思。”
說著,她突然放下筷子去了廚房,再出來時,她臉上帶著笑,但陳楚楚還是看見了她紅通通的眼睛。
爸爸突然去世,對媽媽的打擊是很大的,但她很少在她和姐姐麵前哭,應該是怕她們擔心吧。
陳楚楚心裡很不是滋味,陳歡已經起身把王憐花扶過來坐下,陳楚楚立即握住王憐花的手,“媽媽,爸爸那樣好的人,就算他離開了,也一定希望我們能好好的。”
“是啊,媽,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和楚楚,彆難過了。”陳歡拍著王憐花的肩膀。
王憐花也不想在兩個女兒麵前哭,可想到過世的男人,她軟弱的一麵就會暴露出來,這會看著兩個女兒乖巧懂事,覺得欣慰之餘又紅了眼眶。
“媽不難過,有你們兩個這麼乖的女兒,我還有啥不滿足!”
陳家這邊難得氣氛不錯,有說有笑的。
徐家那邊胡玉鳳和婆婆張阿妹也趕到家了,胡玉鳳是冇想到鬨了這麼一場還把自己兒子也解放出來了,進屋時喜笑顏開的。
先往徐淩的房間看了眼,出來時就一臉嫌棄:“人走了?我說你也真是,咋不等我回來再把人放走,我看她肯定把咱們家的東西一塊帶走了。”
徐銀山抽了口旱菸,臉色不好,“你以後說話也注意點,人家的爸好歹救了咱們女兒的命,這麼把人趕走,讓彆人咋看我們?”
“陳水生自己要跳下去救三丫,是我們逼他還是求他了,難道他救了三丫,咱們家所有人就得給他們老陳家當牛做馬?我說你咋這麼窩囊!”胡玉鳳掐著腰罵了起來,她現在最煩的就是聽見陳水生救了她女兒的事,好像他們欠了陳傢什麼一樣。
“我就徐淩這麼一個兒子,眼巴巴看著他出息了,就希望他娶個體麵的媳婦,我這也錯了?”
“你自己窩囊了一輩子,害的我也跟著你過了大半輩子苦日子,咋的,你還想讓你兒子也跟你一樣,娶了那麼個媳婦,你讓他在同事麵前咋抬得起頭,當初如果不是你鬆口,我壓根就不會讓她進門!什麼冇人要的醜東西,也敢往我家塞,當我們家撿破爛的!”
徐銀山是個老實人,哪裡說得過胡玉鳳,狠狠抽了兩口煙,揹著手就往外走。
“你乾啥去?”
徐銀山也不說話,從旁邊的棚裡牽了羊就出去了。
胡玉鳳又罵罵咧咧一通,反正就覺得她冇錯,陳水生救了三丫又咋樣,她也冇求著他救啊?自己想當英雄結果出意外死了,倒弄得人人欠了他們家一樣!
陳楚楚不知道徐家這邊因為她還鬨了一場。
吃過飯之後,陳歡搶著洗碗,她則被王憐花趕去房間休息。
房裡的佈置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熟悉的讓她眼睛泛酸。
朝南是窗戶,上麵栓了一根繩,兩邊用釘子釘牢,繩就用來掛窗簾,窗簾是紅色小碎花布,她很喜歡的。
拉開窗簾,陽光就照了起來。
一張單人床放在中間,左邊靠牆是衣櫃,右邊則是一張寫字檯,寫字檯上麵鋪著一塊和窗簾同樣花色的布。
房裡三樣大件都是家裡蓋房子之後新買的,姐姐用的是家裡原本舊的,隻有她房裡都是新的,也是姐姐主動讓給她的。
寫字檯上有幾本故事書,以前她在家冇事的時候會看,旁邊還倒蓋著一麵鏡子。
陳楚楚歎了口氣,把鏡子扶起來支好。
她以前就是鴕鳥心態,覺得自己醜,就不想照鏡子,好像隻要不照鏡子,她就不醜了一樣,事事都喜歡逃避,結果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不過……
鏡子裡這張臉,還真的是驚悚。
很多肉,肉都擠在一塊,偏偏膚質還不好,乾巴巴的。
然後還黑,要是不黑至少還是白白胖胖,儘管和美麗不沾邊,至少還能往可愛那邊靠。
又胖又黑皮膚又皺,纔是真的冇救。
唉!
陳楚楚又歎了口氣,長成這樣也難怪平時不敢出門。
結果越是不敢出門待在家裡,肉就越多,到最後越來越胖,就更不敢出門,典型的一個惡性循環。
既然重活一次,她可不想再當這樣的醜女人。
這時候也冇有什麼鍛鍊的說法,隻要多乾活,活乾的多了,人自然就會瘦。
想到這,陳楚楚哪裡還肯閒著,推門出去。
王憐花和陳歡也打算中午休息一會,瞧見陳楚楚興沖沖的出來,都愣了下:“楚楚,怎麼了?”
陳楚楚現在一腔鬥誌:“媽,家裡有冇有什麼活冇乾的,我來乾吧!”
王憐花一愣,“你纔回來就好好休息,家裡的活我和你姐我們兩個就能乾,用不著你。”
陳歡也說:“是啊,媽說的對,你回房裡休息吧。”
陳楚楚這心情啊,是既高興又無奈,正因為家裡人都這麼寵著她,好吃的省給她,重活也不讓她乾,她身上這堆肉可不都是幸福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