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棄馬車之前,兄弟二人先在馬車上搜颳了一番。
嘿,運氣不錯。
竟然搜到了一些盤纏和乾糧。
另外,在馬車夾層中,武大還發現有一個藥箱,裡麵除了一些用來刮骨剜肉的小片刀,還有各種膏藥貼,以及大大小小小瓷瓶,想必裝的是治各類外傷和內傷的藥。
武大暗暗叫爽,剛剛正愁怎麼給武鬆治箭傷呢,這就有藥來了。
真應了前世那句話,瞌睡來了,就遇上了枕頭。
當下,兄弟二人取左邊的岔路而行,急急趕路,不多時遇著一山神小廟,二人看看天色將晚,便入內歇了下來。
此時雖是新春三月,但夜晚仍舊難耐寒冷,所以,二人先於周邊撿拾了柴禾,堆積在廟內,待天黑時,兄弟二人才停下,回廟內生火。
由於擔心武鬆箭傷感染,武大立即讓他坐在小廟地上,準備將箭頭取出來。
“二郎,這箭頭不能留你胳膊裡太久,哥哥現在就給你取出來。”
武大說著,將藥箱打開,準備取出裡麵用來刮骨剜肉的小片刀,不料,武鬆慨然道:“哥哥,不消那麼麻煩,小弟直接取出便是。”
說著,竟攥住箭端,一把扯出。
頓時,鮮血飛濺。
但武鬆臉不紅,氣不喘,眼不眨,麵不改色。
“真乃北地慷慨悲歌之士也!”
武大心中怒讚。
忽地,他想起武鬆仍在流血,急忙按照前世的止血法子,扯了自身衣服上的一塊布,揉成條,將武鬆的大動脈緊緊勒住。
不多時,鮮血漸止。
武大這才趕緊取出藥瓶,看了上麵貼的標簽,找到創傷藥,這給武鬆抹在傷口上,然後用藥箱內的乾淨白布包紮妥當。
“妥了,二郎。”武大鬆了一口氣。
“哥哥,你這醫術端的是好,怎的以前不見你使過?”武鬆麵露疑惑。
“嗬嗬,以前哥哥也冇那個機會啊……”武大打了個哈哈,將此事略了過去。
武鬆不疑有他,也冇多想,忽地,他想起一事,問道:“哥哥,你怎地想起要去梁山泊?據小弟所知,那裡有人占山為王,打家劫舍,難不成你要去那裡落草為寇?”
“落草為寇?”武大嗬嗬一笑,“敢問二郎,何謂寇?”
“寇,匪賊也,打家劫舍,殺人越貨。”武鬆道。
“不錯。”武大點點頭,“但哥哥我此去梁山泊,並非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而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哦?”武鬆微微一怔,“哥哥的意思,是要殺貪官,逐惡吏,除惡霸,安良民?”
“哈哈!”
武大仰頭大笑,搖搖頭:“二郎啊二郎,你小覷了哥哥我的誌向,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隻能算是護得一方平安,哥哥我的誌向,是推翻這無能的宋廷,追亡逐北,收回幽雲十六州,最終天下一統,實現大治!”
“啊!”武鬆又是一怔,“哥哥,你這是要造反?”
見他一臉大寫加粗的懵逼,武大心中暗笑,自己放出的這番言論,無疑是重磅炸彈爆炸,對他的心靈造成了巨大沖擊。
“不錯,就是造反!”
武大朗聲點頭,起身慨然道:“當今世道,皇帝昏聵,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天下苦宋久矣。須知,這大宋能開朝立國,其實也就是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篡位奪來的,他能做,我為何做不得?既如此,以二郎萬夫莫當之勇,為何不助哥哥我一起共謀大業?”
武鬆深受他的情緒感染,想也不想,當即一拍大腿:“哥哥,你好生了得,小弟竟不知你有這般鴻鵠之誌,小弟自然不能撇開你,跟你乾了,乾了!”
“爽快!”武大哈哈大笑,“從今往後,咱們兄弟,打虎上陣親兄弟!”
“說得好,打虎上陣親兄弟!哈哈!”
……
接下來的日子,武大和武鬆兄弟兩個晝伏夜行,一路繞道往梁山泊而去。
由於武大前世是整容醫師,是以略通一些易容之術,他割了一戳毛髮,颳了樹膠沾在下巴上,將自己和武鬆都打扮成濃眉長鬚的大漢。
因此,二人這一路上順風順水,冇曾遇到什麼麻煩。
這日晚上,二人打著火把來到孟州路地界,遙遙望見前方燈火閃爍,隱約有十幾間茅草屋。藉著微弱的燈火,隱約能看到有酒簾在迎風招展。
武鬆是個嗜酒如命之人,見狀大喜,道:“哥哥,咱弟兄兩個趕了這麼些天的夜路,一路未曾碰到什麼酒肆,小弟實在口乾舌燥,不若去前邊的酒肆打點酒,一路邊走邊喝?如何?”
“成。”武大知道他嗜酒如命,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兄弟兩個加急趕路,卻見一個婦人正倚門張望。
隻見她年過三旬,一襲綠紗衫,頭插釵環,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一抹滾圓,頗有幾分成熟風韻,令人心生遐想。
待看見他二人匆匆過來,那婦人忽地招了招手,媚笑道:“兩位客官,你們運氣真是好,我正準備關門打烊呢!你們就來了!”
武鬆急不可耐:“酒家,快,打一罈酒來,順便切個十來斤熟肉。”
“客官,真是好肚量。”那婦人咯咯嬌笑道。
武大這時補充了一句:“若有彆的方便帶在路上吃的吃食,也可以弄些來。”
“本店還有一些饅頭,可需要?”婦人問道。
“要得,要得,有多少,來多少!”武大笑道。
此地離濟州梁山泊還有很長距離,晝伏夜行下,饅頭這樣的乾糧必然要多準備些纔是。
“中,奴家這就去準備。二位客官,快快請進……”婦人說著,就要將兄弟倆請入。
“我們兄弟倆就不入內了,酒家,你快些去把酒打來,把熟肉切來,對了,順便多弄些饅頭來,我們好帶著路上吃。”武大開口道。
“帶著路上吃?”婦人柳眉一蹙,“我說兩位客官,這大晚上的,連路都看不見。”
“無妨,我們帶著火把。”武大道。
“那帶著火把,也不好吃酒吃肉啊!還是進奴家店,好好吃了,再趕夜路不遲嘛。”婦人挽留道。
“我說你這酒家,恁地囉嗦,我哥哥說什麼,你聽著就是,趕緊去弄了來,彆耽誤工夫。”武鬆不耐煩地道。
“使得,使得,奴家這就去準備……”婦人見武鬆凶煞,不好再多說,趕緊回店忙碌去了。
武大和武鬆兄弟兩個,舉著火把在外候著。
一陣夜風吹來,武鬆打了個噴嚏,而武大則打了個寒顫,臉色都變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