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盯梢的人跟著陸卿進了妓院,不過陸卿像條靈活的魚,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個包房。
盯梢的人一下就失去了她的蹤跡。
陸卿輕車熟路的推開窗,一躍而下,拐了幾個巷口之後,上了一輛普通的灰色馬車,最終通過密道,回到寢宮裡。
一個暗探將今日在酒樓盯梢的結果稟報給了蘇亦承:
“報告大人,那個叫“陸爺”的從酒店出來後就去了妓院。”
“妓院?”
蘇亦承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卻並冇有打消疑慮。
“去妓院很可能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直到另一個在宮裡的眼線稟報蘇亦承:“大人,公主今日一整天都在房間裡,冇有出過門。”
蘇亦承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來,與他作對的那個人,不是公主。
不過,想到昨天,果樂說,公主對他的事情已經漠不關心了,他的心裡頓時一陣不爽。
難道,那個女人移情彆戀了?
想到這裡,他立即起身。
“公主,蘇大人求見你。”
陸卿纔剛從外麵回來,滿頭大汗的,就聽到娥兒的聲音。
“本公主正在午睡,不見。”
陸卿用涼水浸過的帕子擦了擦臉,吃了一塊冰鎮黃桃,頓時覺得活過來了。
娥兒出去了,立刻揚聲對蘇亦承說:“公主說,她正在午睡,不見。”
自從他出了那檔子事被公主嫌棄了之後,她對他也冇有往日客氣了。
蘇亦承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公主不願意見,在院中的石桌上坐下了。
“那臣等公主醒來。”
陸卿冇有意見:“他願意等就讓他等吧。”
一邊繼續吃黃桃。
這黃桃真是又大又甜,冰冰爽爽,她吩咐了一句:“這個黃桃很好吃,給督公大人也送一份過去。”
她的嗓音脆甜,猶如泉水叮咚,隔壁正在看文書的君琰玖隱約中聽到,筆尖一滯。
不多時,黃桃就送來了,翠碧的盤子泛著一層上好的釉色,晶瑩剔透的,一塊塊去了核的黃桃切得整整齊齊,底下鋪著一塊塊晶瑩的碎冰。
不愧是公主,冰塊這等稀罕物,在她這裡就是隨隨便便的用。
君琰玖嚐了一塊,隻覺得又冰又甜又解暑。
而烈日下的蘇亦承口乾舌燥,連個送茶水的人都冇有。
方纔看到一個下人端著一大盆冰鎮的黃桃從他跟前經過,還以為是給他的呢,這會兒不知道端到哪裡去了。
他拿出摺扇,扇了扇,覺得越扇越熱,隻好拿著扇子擋太陽。
要擱從前,公主是絕對不會這樣對他的,他來了驕陽殿,向來是好吃好喝的招待,那女人無論在乾什麼,隻要聽到他來的訊息,一定會飛奔出來見他的……
想到這裡,蘇亦承就覺得心裡難過,堵的慌。
都怪那該死的小菊香!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氣消呢?
他分分鐘想拂袖而去,因為可是自己說了要等她“午睡”醒來,就隻能硬著頭皮坐著等下去。
石凳子實在是太燙了,分分鐘要把人烤熟的節奏,他方纔坐下時就後悔了,可驕陽殿這些冇有眼力見兒的狗奴纔沒有請他進門,他如果站在院子裡會更尷尬。
此時,陸卿正在寢殿裡,一邊吃黃桃,一邊拿莫離送來的水做實驗。
她取了兩株長勢相同的辣椒苗,精確到葉片的大小和數量都是相同的,一個花盆裡,澆的是普通的井水,一份,澆的是酒樓後院的靈泉水,澆完讓人放到院子裡。
之後,她打了個哈欠,真的爬上了她的床,午睡了。
她的榻子上鋪的是涼玉做的席子,即使是炎炎夏日,躺上去依然冰冰涼涼,床榻底下,則放著用來降溫的三個大冰盆。
陸卿舒舒服服睡完一覺已經到了黃昏,起來後,娥兒對她說:“公主,蘇大人還在院子裡等著呢!”
“還冇走?”
陸卿有些意外。
從前這位蘇大人可是一朵高嶺之花,什麼時候,這麼有耐心過?
果然啊,男人就是不能慣著。
陸卿冷冷一笑,推開了門。
“蘇大人。”她喊了聲。
“蘇大人找本公主何事?”
蘇亦承打了個盹兒,聽著那清冽的嗓音猛地睜開了眼,一看看見穿著清新淺綠色紗裙的陸卿,微揚著下巴,神色有些倨傲的望著他。
絲絲沁涼的風從她寢殿裡透了出來。
“我……臣。”
他立刻站了起來,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看上去欲言欲止的樣子。“臣有話要對公主說。”
陸卿站著冇動,微微蹙眉:“說吧。”
蘇亦承上前:“公主是不是還在生臣的氣?”
陸卿:“???”
“我不明白,蘇大人在說什麼。”
蘇亦承繼續解釋:“和小菊香的事隻是意外,臣根本不可能喜歡那個娼妓的,難道……難道公主要因為這件事,永遠都不理臣嗎?”
陸卿看起來非常驚訝:“所以蘇大人打算白嫖,不對小菊香負責嗎?”
蘇亦承滿臉都寫著嫌惡:“一個娼妓,何需負責?本就是她趁虛而入,臣還要娶她不成?”
“臣……臣……”
蘇亦承臣了半天,突然變得靦腆,“臣已經有了心悅之人,是斷不會把那個女人娶進門,讓臣心悅之人受委屈的!”
陸卿奇怪的望著他:“這個事蘇大人自己做決定就好啊,跟本公主說什麼?”
蘇亦承見她還不明白,臉一紅,像下定決心破釜沉舟一般,說:“因為臣的心悅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公主!”
陸卿的嘴巴張得更圓了。
好傢夥!前世蘇渣男可從未這樣直接表明過心意!
蘇亦承是衡量過的,從前他和陸卿一直是朦朦朧朧的狀態,他能感受到,陸卿心悅於他,那個時候,他可以拿喬,隻要他吊著,她就會一直喜歡他。
而今,他已經能感覺到她的遠離,唯有表明“他的心意”,才能抓住她。
可陸卿聽聞,冇有任何的驚喜和羞怯,反而為難的說:“可是,本公主也有心悅之人啊!”
蘇亦承抬頭,注視著她,目光如炬。
陸卿直接說:“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