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古井無波,睨著她緩緩道:“原來公主不但有法術,還能摘天上的星星。”
陸卿朝他眨了眨眸子。
他輕笑,也抱著逗逗她的念頭:“這樣吧,如果公主真的能摘下天上的星星,奴才就從了你,如何?”
冇想到陸卿真的從荷包裡翻出一顆石頭,已經打磨的光滑圓潤了。
“這就是天上的星星,你晚上看著亮晶晶,其實都是很醜的。”
陸卿說,“這一顆,是我五歲時,跟父皇吵著要星星,父皇給我找到的。為了找到星星,他貼了三個月告示,終於,在一個村落裡,有一天晚上,一顆星星墜落,他們就立即撿了起來,上交給了父皇。”
君琰玖冇想到她真的能拿出星星來……不對,她說她五歲。
如果眼前的這位真的是個冒牌貨公主,怎麼會記得她五歲時候的事情?
君琰玖望著她,眸光再次變得深沉。
陸卿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吃完瓜,就找了一口井洗手了,順便把唇角沾著的汁水也洗得乾乾淨淨。
她接著吩咐一些人將成熟的蔬菜和果實摘下,一部分送到驕陽殿,一部分送到酒樓,裝了滿滿幾大車。
“蘇亦承最近在做什麼?”陸卿隨口問了句。
君琰玖開口:“明日蘇亦承的酒樓裝修完開業。”
“這麼巧?我還怕錯過了呢。”
陸卿狡黠一笑,眉飛色舞:“既然,他在我們開業的時候,送了一份如此大禮,如果我們不回敬些什麼,是不是有些失禮呢?”
君琰玖笑答:“那至少要‘禮尚往來’的,畢竟,來而不往非禮也。”
蘇亦承的酒樓就開在她的斜對麵。
吉時已到,爆竹便劈裡啪啦的響。
和陸卿的酒樓那天開業一樣,蘇亦承的酒樓門前也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
他也在門口架了口鍋,裡麵煮菜,吸引百姓圍觀。
與她稍微有點不同的是,他是一口大鍋,裡麵煮的是佛跳牆,平時百姓們鮮少看見的鮑魚,大蝦,海蔘。裡麵放了很多,勺子一翻就一大堆,圍觀的百姓都饞哭了。
“嘖,還真捨得下本,看來平日裡冇少貪銀子。”
陸卿和君琰玖站在自家酒樓最頂層的望台上,陸卿依舊是男裝,一襲白衣勝雪,風度翩翩。
由於今日對麵酒樓開業,她酒樓的生意都冷清了許多。
君琰玖挑挑眉:“公主連蘇大人貪汙都知道?”
陸卿得意洋洋:“那自是當然,這京城,可冇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本公主。”
“所以,公主這一回,給蘇大人準備了什麼好禮?”
陸卿彎了彎唇角:“急什麼?好戲纔剛開場呢。”
兩人站了一會兒,便有下人端來兩碗冰鎮百合綠豆湯,舀起來,可以看到晶瑩剔透的冰塊。
冰品一直是陸卿酒樓裡的殺手鐧,炎炎夏日,喝一碗冰鎮的甜品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像冰塊這種王孫貴族才能用的東西,在她的酒樓裡一直常見,
且加了冰塊和冇加是一個價錢,所以百姓們趨之若鶩,冰茶,冰綠豆湯,冰鎮水果撈,這幾種賣得很好,百姓們都想體驗一下“貴族”的生活。
君琰玖望著碗裡的冰塊還是好奇:“公主究竟是怎麼做到,維持酒樓供應如此大量的冰塊的?”
他留意過,酒樓裡的冰塊並不是從宮裡拉出來的,隻有皇宮有如此大的冰庫。
陸卿還是朝他眨了眨眸子:“秘密。”
不多時,對麵的佛跳牆煮好了。
小二從酒樓裡搬出了高高的一摞碗出來,看樣子是要盛起來了,百姓們興奮的搓搓手。
正在此時,忽然傳來一陣惡臭。
斜刺裡,一隊二三十人的乞丐,穿著統一的,黑得看不清顏色的襤褸衣裳,蓬頭垢麵,有的手上還拿著根柺杖,看見那一鍋佛跳牆,兩眼直髮光。
為首的用黢黑的手背擦了擦唇角的哈喇子,直勾勾的望著,說了句:“誠不欺我呀!這裡果然有免費的好吃的,弟兄們,上!!!”
二三十個乞丐猶如脫韁的野馬,朝正在盛佛跳牆的那口鍋衝去。
盛菜的小二都呆住了。
哪裡有這麼多的乞丐?
那些乞丐看似吃不飽飯,力氣比誰都大,尤其是搶吃的的時候,一個人的力氣可是正常人的兩三倍。
圍在鍋邊的百姓們很快就被他們推開了,有的不用推,一臉嫌棄,捂住鼻子站得老遠,深怕碰到了他們身上,弄臟了衣服。
很快,那口鍋邊就隻有乞丐了。
嫌棄小二盛的慢,乞丐直接奪過了勺。
有的等不及的,直接拿自己手上豁了個口的破網,直接伸到鍋裡舀。
冇有搶到勺也忘記帶碗的,直接用兩根黑黢黢的手指頭,撚住鍋裡一個大個的鮑魚,就往嘴巴裡塞,接著豎起了大拇指:“好吃。”
百姓們:“嘔……”
在馬車上看到自家店門前那一幕的蘇亦承臉都綠了。
“哪裡來的這麼多乞丐,你們都是死人嗎?也不知道趕一趕!”
蘇猛趕緊過去:“你們愣住乾嘛,還不快趕人啊!”
正在這時,乞丐們卻從口袋裡掏出大把的銀票。
“趕人乾什麼?你爺爺我有的是錢,第一天開門做生意,就把人往外趕嗎?”
那些小二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那些乞丐便大搖大擺的往酒樓裡走了。
那些新桌子,新椅子,一個客人還冇坐,乞丐就大次咧咧的坐下了,一個乞丐一張桌子,就叫了二兩酒和一疊花生米……
馬車裡。
蘇亦承目光深邃的望著一個方向。
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怎麼會拿出那麼一大把銀票?顯然這件事是有幕後主使。
他的目光,一直望著陸卿酒樓的方向。
“是我小看你了,一介平民,居然敢跟本官作對,真以為,君琰玖能一直護著你嗎?”
好戲也看得差不多了,陸卿轉眸望向了君琰玖:“怎麼樣,這齣戲看得,還算過癮嗎?”
君琰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不愧是公主。”
陸卿哼了哼:“就冇有彆的詞嗎?”
“公主想聽什麼詞?”
陸卿撅了撅嘴:“不是我想聽什麼詞,你這誇的一點也不走心。”
君琰玖揚起了唇角:“公主就不想知道,奴纔給蘇大人送了什麼禮物嗎?”
陸卿一喜:“你也給他送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