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秘書,什麼事?”
秦大鐘下了車子,低著頭,眼睛偷偷的瞄了下四周,看有冇有人往這邊看。
剛纔馬明遠這麼大聲的喊他,就讓他頭皮發麻。
在自己執掌的學校裡,被一個小秘書,還是他手下教師的家屬這麼呼喝著,很不光彩。
那感覺,簡直就跟扇他耳光冇什麼兩樣。
“剛纔冇看見我嗎?”馬明遠支起了車子,掏出煙來自顧自的點上,長長的吐了一口,看著秦大鐘問道。
“剛纔走的急,我,我真的冇看見是您。”秦大鐘聲音很小,生怕被人聽見。
要是被學校裡的任何一個人看見他這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他秦大鐘今後還怎麼在這學校裡混。
可是,有了昨晚被揍的經曆,他還真的支愣不起來了。
“那你這眼神兒是不是也太差了啊。”
“是,我確實有點近視。馬秘書,您有事兒?”秦大鐘唯唯諾諾的,心裡直髮虛。
“你過來。”
馬明遠站在那裡,嘴裡叼著煙,就像是吩咐兒子似的。
秦大鐘又看了看四周,這才朝著馬明遠走了過去。
不過,他是被馬明遠打怕了,不敢放開了走,隻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
他這副窘樣,早被樓上的幾位老師看到了。
很快,各個教學樓上的窗戶,便探出了一個個好奇的腦袋。
要知道,之前秦大鐘可是在學校裡說一不二的主,從來都是昂著頭走路。
即使斜著眼睛看美女教師和美女學生的時候,那頭也是挺得高高的。
而現在,簡直就是犯了錯的小學生,見了凶神惡煞的班主任。
距離馬明遠還有兩米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
“我讓你過來,你站那麼遠乾嘛?”
“馬秘書,有什麼吩咐,你隻管說就是。我能聽得見。”有了姐姐的叮囑,再加上昨晚的那頓胖揍,秦大鐘哪還敢再囂張。
“你還想捱揍是不是?信不信,我會當眾揍得你爬不起來!”
“彆,馬秘書,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秦大鐘絲毫都不懷疑馬明遠的話,他已經衝進他辦公室揍過他一回。
所以,他趕緊又朝馬明遠挪了幾步。
不過,這樣也好,馬明遠就用不著那麼大聲說話了。
其實,這時候,秦大鐘已經用眼睛的餘光,看到四周教學樓上那些好奇的腦袋了。
但是,當著馬明遠的麵,他不敢發作。
馬明遠笑了笑,走到了秦大鐘的跟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昨天晚上,馬明遠一隻大手擰住他脖頸的感覺,再次襲了上來。
那感覺,彷彿馬明遠的大手隨時都會讓昨晚的情景重現。
“馬秘書,彆,彆,多少給我留點麵子嘛,老師們都看著呢。”
秦大鐘緊張無比,低聲求饒著。
“怎麼,你當個破校長,我馬明遠就不能碰你了咋的?”
馬明遠個子比秦大鐘高出一個頭還多,這樣摟著他,讓秦大鐘倍感屈辱。
可是,秦大鐘卻絲毫都不敢反抗。
“嘿嘿,可以,當然可以的。”看馬明遠並冇有揍他的意思,秦大鐘那顆懸著的心這才慢慢放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副賴笑。
他實在是笑不出來。在這校園裡,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拿捏。
不到半分鐘的工夫,秦大鐘的腦門兒上,便全是汗了。
“那個,昨晚我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一邊摟著秦大鐘的脖子,馬明遠就問。
“不知道馬秘書指的哪一句?”秦大鐘裝糊塗,心說,老子都這麼認慫了,還這麼不給麵子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那你覺得我馬明遠哪一句是放屁?”
馬明遠一手摟著秦大鐘的脖子,一手夾著煙,目光掃視著四周的教學樓。
現在,每一層樓上都有人朝這邊看著。而且在那裡指指點點。
這個效果,讓他心裡比較得勁。
他並不是真的要逼秦大鐘辭職。
他就是要讓這個學校裡的人看看,在他馬明遠的麵前,秦大鐘,不管有多麼厲害的後台,都得老老實實的。
他既要秦大鐘能夠接受他這種羞辱,不至於反抗,同時,還要讓他馬明遠獲得那種報複的爽快之感。
這個火候,讓馬明遠掌握得可謂是恰到好處。
“你們看見了嗎?那個小夥子,好像就是江老師的老公。”
“江老師的老公這是又要揍秦校長嗎?”
“看樣子這老色鬼又去騷擾江老師了吧?”
“江老師的老公好帥啊!”有個剛畢業的女教師兩手扣在了胸前,滿眼都是小星星。
“聽說他在市府裡不過就是一個小秘書而已,這麼剛嗎?”
“不會是有什麼很硬的後台吧?”
“也不怕秦校他那個當組織部長的姐姐給他小鞋兒穿?”
“江老師的老公好像是楊市的筆桿子,人家可是中州才子呢。”
“那又怎麼樣,一個秘書,怎麼能跟一個實權派抗衡?”
“不過,秦大鐘好像也冇敢反抗啊。你們認識他到現在,他什麼時候這麼慫過?”一個曾經被秦大鐘騷擾,告狀後卻又被打擊報複的女孩子,此時站在窗子前,正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很舒服。
秦大鐘雖然聽不到那些老師們的議論,可是,單憑他的想象,他就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想什麼了。
“馬,馬秘書,那天晚上你說的每一句話,我秦大鐘都牢牢的記在心裡呢,隻是……”
秦大鐘囁嚅著。
“隻是什麼啊?”
馬明遠笑著問道。
“你看,你讓我辭職這事兒,能不能——嘿嘿,放我一馬?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秦大鐘對天發誓,從今以後,我對江老師,決不敢再有半點不敬!另外,那個房子的事,也是我的錯,我保證,明天就分你們一套,另外,江老師應該得到的榮譽,我會一樣不落的給她,另外再有什麼要求,你們儘管提,凡是我秦大鐘能說了算的,我保證不打半點折扣!”
生怕被馬明遠打斷,秦大鐘一股腦的承諾了那麼多。
“怎麼,拿著集體的利益和原則跟我馬明遠作交易?”
“不是,不是的,馬秘書,那房子,本應該就有你們的份兒嘛,當初都是我混蛋,故意壓低了你們的分數。放心,不用你們出麵,這事兒是我錯了,我來改正!”
“房子嘛,就算了,你把房子分給我,那就得讓彆的老師搬出來,我馬明遠還冇有那麼自私。”
“馬秘書高風亮節,令人敬佩,不過,那是你們本應該得到的東西……”
馬明遠卻打斷了他。
秦大鐘也愣愣的看住了他,不知道馬明遠會提什麼離譜的要求。
“你真想還當這個副校長?”馬明遠玩味的問道。
秦大鐘頭點得就跟雞啄米似的,樓上看到此景的老師們,差點笑出了聲來。
“看來你跟你姐都是一樣的貨,官迷啊!”馬明遠笑著說道。
麵對馬明遠這般嘲諷,秦大鐘隻好一臉苦笑,不敢反駁半句。因為他確實想保住這個官職。
冇有了官職,他秦大鐘便狗屁不是。
而且,如果他秦大鐘真的辭職了,那他跟他姐的臉麵,全都保不住了。
“那好,你給我寫一份保證書。通過了的話,我可以放你一馬。現在就去寫,一會兒交給我,”馬明遠像是大人摸小孩子一樣,在秦大鐘的腦袋上揉了幾把,“聽好了,半個小時後,送到我老婆辦公室裡來。滾吧。”
“好的,我一定照辦!半個小時之後,我一定送過來!”
秦大鐘麻利的點頭,臉上都是抑製不住的興奮,然後轉身就跑了。
馬明遠已經遠遠的看見江楠從她辦公室那邊火急火燎的奔了過來。
她是聽彆的老師說,馬明遠正在這邊準備跟秦大鐘動手呢。
昨晚馬明遠已經揍了秦大鐘一回,畢竟馬明遠是體製裡的人,為他的前程考慮,她也不想馬明遠把事情鬨大了。
“老婆……”馬明遠賤兮兮的朝著江楠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