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校外的公路大約有三米寬,但此刻正是放學人流量最大的高峰期,自然顯得擁堵不堪,就連陳耀東都提前讓張大虎將車停在七八米外路邊。
然而此時此刻,一輛黑色奧迪卻從道路北邊駛來,不停催促的按著長音喇叭。
九月的夏末本就天氣炎熱,人群難免心情浮躁易怒。
一些家長不滿的咬牙快步離開,若非顧忌奧迪車的昂貴,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恐怕早就罵出了聲。
陳耀東挑了挑眉,略微看了一眼奧迪車牌後,繼續平靜的往前方走去。
再有兩步路,他們就能走進停在斜對麵的豐田越野。
那裡,張大虎已經搖下了車窗笑容滿麵,杜武也走下車準備為他們開門。
偏偏就在這種時候,那輛奧迪車突然駛到了路中央,正好停車將視線擋住。
........
“媽的,早知道該提前點出發的。”
“這破學校門口人還真他媽多。”
奧迪車駕駛室裡的吳文超滿臉不爽,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不停按著喇叭。
“哎呀,超哥消消氣。”
副駕駛坐著一位穿著低胸吊帶裙的年輕女子,年約二十出頭,化了妝的五官顯得有些嫵媚,波浪卷的長髮隨意披散在白皙脖頸後。
她抬手放在吳文超大腿上,在窗戶緊閉的車裡故作嫵媚笑道:“彆跟這些鄉巴佬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老子現在火很大,你知道嗎?”
吳文超麵容普通,穿著一身淡色襯衣,右手的金錶一看就知道價格不低。
他感受到大腿上的柔軟與挑逗,心情一下子也好了些,放下按喇叭的手壓在上麵,蠢蠢欲動的露出邪笑:“要不,你現在就給我消消火?”
“哎呀,超哥。”嫵媚女子故作迷離,紅唇如烈火般張合:“先回去嘛,這裡人多。”
“回去之後,人家一定讓您消氣,怎麼著都行。”
聞言,吳文超心頭升起一陣邪火,大力伸手在她那高聳的白膩上蹂躪了一圈,直到聽到一道疼痛呻吟後才作罷。
“行,回去老子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吳文超滿臉邪笑的收回手掌握著方向盤,心下期待著趕緊回家。
看著前麵漸漸散開的人影,他突然想要猛踩一腳油門離開,管他媽的誰死誰活。
也就在這時,他目光一閃,看到了一道明顯與周圍環境與眾不同的高大人影。
“是他!”
吳文超眯了眯眼,悄然踩了一腳油門加快速度,頓時就將對方攔在了路邊。
“嗯?”
看到突然停在麵前的奧迪車,陳耀東再次挑眉,感到有些疑惑。
下一刻,車窗玻璃緩緩下移後,露出一張輕佻臉龐。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陳耀東嗎?”
吳文超單手扒拉著方向盤,斜眼故作挑釁道:“冇想到啊,街溜子也終於學會打領帶了?”
見到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陳耀東的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
兩人不僅認識,而且還在學生時期頗為熟悉。
吳文超父親吳海乃是青山縣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坐擁一家大型沙石廠,承包了當地好幾處建築工程,家產少說也有千萬。
在這種背景下,吳文超從小就接觸了不少道上人物,可謂是橫行霸道,風頭無兩。
在某次巧合下,兩人因為朋友的矛盾相遇,在校外當眾約人乾了一架。
年少輕狂的陳耀東可不管你老子是誰,帶著張大虎以少敵眾,一幅不要命的架勢將對方叫來的人馬打的落荒而逃,可謂是踩著吳文超的名字出頭。
至此,兩人徹底結下梁子。
在此之後的陳耀東可謂是愈來愈猛,冇多久就帶人在青山縣打出一番名堂,更是在某一天去了洛城闖蕩,使得吳文超無處報複。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因為忌憚於陳耀東的狠辣,所以吳文超纔不敢私底下報複其家人。
因為陳耀東記得,上一世自己入獄後,吳文超可是帶人去了好幾次大興村找麻煩,差些將自家大門踏爛。
所以,兩人此番相遇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怎麼?不認識我了?”
吳文超不知道陳耀東憶起了過往,反而以為對方見到自己的派頭終於慫了,不敢搭腔。
果然,再怎麼能打,也終究是個不上檯麵的小混混而已。吳文超眼裡有著一絲不屑。
他也曾經聽說過陳耀東在洛城打跑徐老七的事蹟,當時也是小小的嚇了一跳。
之後也知道了李彪的事情,但派人打聽下卻知道那根本是子虛烏有,與對方冇半毛錢關係。
再後來,陳耀東悶聲做茶葉生意後就漸漸失去了道上風聲,他夾著尾巴做好人的謠言漸漸廣傳。
吳文超下意識也信了幾分,這纔想著試探一下。
“還是老爹說的對啊。”
“再狠又如何?在錢麵前還不是一條狗?”吳文超想起了自家老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心裡突然感到一陣痛快。
“二哥。”
突然,一道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這是陳雨婷第一次看見自家二哥露出這種冰冷表情,下意識的,她將陳耀東的手臂挽得更緊,目中滿是擔憂。
她並不知道陳耀東如今的身家和地位,相反,她卻知道眼前的車很貴,裡麵的人也肯定不好惹。
聞言,正欲說話的陳耀東臉色稍霽,輕輕拍了拍小妹的手,溫和安慰笑道:“冇事。”
與此同時,車裡的吳文超這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道亭亭玉立的秀麗人影。
“陳耀東的妹妹竟然長這麼水靈?”
吳文超的眼裡閃過一絲慾火,心中惡念橫生:“嘿,倒是可以玩玩。”
頓時,陳雨婷感受到一陣惡意目光。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就聽見副駕駛傳來一道罵聲:“哪兒來的土包子不學好,敢勾引彆人家男人?”
嫵媚女子哪裡不知道吳文超在想什麼,她好不容易攀上了吳家這顆大樹,怎肯再讓彆的女人插足?
不敢說吳文超,難不倒還不敢說你?
想到這裡,她眼裡滿是嫉妒,惡言嗬斥道:“還看?信不信老孃把你那張臉給劃掉?”
陳雨婷自小就在陳耀東的保護下長大,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眼眶裡雖有著淚水打轉,但她還是咬牙冇有多說,反而擔心給自家二哥招上惹不起的敵人。
“二哥,我們走吧。”陳雨婷低頭挽著陳耀東的臂膀,聲音輕柔的讓人心疼。
見此一幕,吳文超突然感覺索然無味,不屑一笑就偏頭坐回了位置。
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能有什麼本事?
吳文超緩緩升起車窗,準備踩動油門離開。
然而下一刻,一道低沉冷漠的話音卻突然響起。
“我讓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