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勢看去,不少采沙船正停靠在岸邊,頂著炎日從河底抽取粗沙。然後待裝滿一船後,再送到大型沙石廠淘洗。
作為極具年代特色的暴利行業,沙石采掘不僅需要一定本錢,同時也需要人脈與狠辣。
畢竟這個蛋糕足夠大,門檻也不高,任誰都想倒弄兩艘采沙船入場咬上一兩口肥肉。
所以,但凡能夠立足在岸邊平安采沙的人馬,幾乎都是青山道上小有名聲的人物。
在這之中,吳海的沙石廠可謂是數一數二,不僅捏著正規的采沙經營資格證,坐擁十幾條采沙船,同時還掌握著後端的洗沙渠道,每天都有二三十號漢子守夜看管,將一袋袋沙子變成真金白銀。
可以說,整個青山接近六分之一的粗沙都要經他之手纔會出售給市場。
但是今天,這個屹立在岸邊數年不倒,每天都是嗡嗡作響的大型沙石廠,竟然停工閉門!
放眼看去,十幾條中型采沙船都老老實實靠在岸邊,七八輛大車統一熄火停在工廠門外,以往的喧鬨景象徹底消失無蹤。
“孫哥,我們怎麼辦?”
“海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循聲望去,沙石廠院子裡一陣煙霧繚繞,二十多條漢子正或坐或站圍在一起,大多皺著眉頭麵色焦急,腳底下滿是各色菸頭。
在人群中央,一位三十來歲人影不耐的揮了揮手,大聲喝道:“都他媽急什麼急!”
“海爺的能量你們還不清楚?頂多一週就能出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夾克,內襯背心,脖頸處的狼頭刺青醒目無比,赫然便是吳海的忠心打手之一,孫波。
“以往海爺對你們怎麼樣,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
孫波環顧四週一眼,雖身高才一米七,但臉上橫肉與陰鷙目光卻給人凶厲之感,逼得一眾漢子都不敢過多對視。
隨即,隻見他惡狠狠道:“所以這幾天我不希望有人背地裡耍小動作。”
“誰要是讓我逮到,我他媽第一個宰了他!”
“到時候,千萬彆怪我孫波不講江湖規矩,將他全家老小一起沉江!”
聞言,在場二十多條漢子膽戰心驚,雖心思不一但還是連忙點頭接話道:“放心吧,孫哥,誰要是敢背叛海爺,我趙老二第一個不答應!”
“當初要不是海爺,我張全早就被人亂刀砍死了,這次說什麼我也要給海爺看住家!”
“就是,誰要是敢來找麻煩,指定讓他有來無回!”
見狀,孫波神色稍緩,滿意的點了點頭。
但很快,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皺眉問道:“周強呢?”
“孫哥,我通知他了!”
一位瘦削漢子連忙回話道:“強哥說廠裡還有不少錢冇結清,這段時間得抓緊收賬。”
“不然......不然怕有人賴賬。”
“敢!誰敢賴賬!”
孫波瞪眼罵了一句,但心下也覺得周強的話有幾分道理,便冇過多在意。
畢竟周強好歹也是跟了吳海快十年的老人,說一句心腹毫不為過,冇幾個人會覺得他要跑路。
咚咚!
突然,一陣刺耳劇烈的撞門聲響起,引得在場所有人愣了片刻,隨即皺眉看向來處。
緊接著,一位專門負責蹲守盯梢的漢子慌張跑來,臉色蒼白道:“孫....孫哥,有人來砸場子!”
“操!”
聞言,孫波臉上升起一片狠戾,大掌拍響桌麵猛地起身怒道:“誰他媽來找死!”
話音落地,還不等手下漢子回答,就見十幾道人影掀翻工廠鐵門走了進來,黑壓壓一片的黑色西裝,身形剽悍各自拿著一把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