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隻要你肯花錢,大部分事情都能快速解決。
所以陳耀東在兩天後就拿到了茶葉生意的營業執照,帶著祝浩文乘車趕到了黑水鎮。
張大虎與杜武早已踩熟地盤,早早就在鎮子的路口等他。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郭成本人和兩位跟班小弟。
雖然早就派人去打聽過洛城小閻王的名聲,但是當真正看見真人時,郭成還是不得不承認對方著實非同一般。
畢竟陳耀東本就五官硬朗陽剛,再加上兩世為人,沉穩與桀驁合二為一,精神氣質自然異於常人,與他對視一眼就會感受到莫大壓力。
所以雙方剛一見麵,郭成便主動上前問好,跟著張大虎兩人叫了一聲東哥。
陳耀東明白自己想要在當地購買茶葉離不開地頭蛇的幫襯,自然也熱情迴應,一時反而讓郭成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隨即,正好是中午飯點,一行人便找了個當地特色飯館邊喝酒邊議事。
一眾漢子都是大老爺們,兩下碰酒乾杯後就拉近了距離,感情直線升溫熟絡不少。
陳耀東見氣氛差不多,便再次滿上一杯道:“郭成兄弟,我們來黑水鎮做生意,難免有需要你幫襯的地方。”
“我做個主,一車貨給你六塊茶水錢,如何?”
啤酒下肚,郭成臉色漲紅的愣了愣,連忙在心裡算了筆賬。
他平時雖有些收入,但手下兄弟需要養活,一個月下來真正到手也就五六百元而已。
按照陳耀東的話來說,一車貨六元,一天少說也有十幾車貨,這樣一算自然就是一大筆錢。
頓時,他滿麵紅光,忙起身舉杯道:“謝謝東哥!”
“以後你放心,兄弟我雖然冇什麼大本事,但黑水這一畝三分田還算是說得上話。”
“有什麼需要,隨便吩咐!”
陳耀東微笑點頭,隨後與其一飲而儘。
條件談妥之後,氣氛自然更加熱絡。
席間,陳耀東的豪邁仗義隨著不凡談吐逐漸顯露,一身桀驁氣勢混合在酒水裡越發讓人心驚。
見狀,郭成眼裡升起一絲崇拜,越發信服。就連他手下的兩個跟班都漲紅了臉,不時主動敬酒稱呼陳耀東為大哥。
這頓飯雙方都興致高昂,足足吃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
飯後,陳耀東婉拒了郭成邀請他去特殊場所放鬆的邀請,目送對方離開後,就抓緊時間對祝浩文說出了下一步計劃。
“浩文,接下來纔是最重要的時候。”
陳耀東身上有著不少酒氣,但目光卻十分清明。
“黑水鎮有著洛城最多的茶山,我們隻有吃掉這裡,才能成為洛城最大的茶商。”
“所以接下來的一週,我要你帶著杜武,挨家挨戶上門談,把茶葉收購合同都給簽下。”
他重重拍了拍祝浩文的肩膀,目光堅決果斷,甚至有著一絲狠辣:“未來一段時間,你要親自坐鎮黑水,給我盯死這裡。”
“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隻要一個結果,明白嗎?”
祝浩文冇有多說,目中酒色瞬息消失,陰狠光芒一閃而逝,果決道:“放心吧,東哥!”
“嗯!”
陳耀東欣慰點頭,再次拿出兩萬元現金交給對方後,當天下午便帶著張大虎返回了洛城,奔赴下一趟酒局。
究其原因,是洛城距離黑水鎮足有四十分鐘的車程,隻有依靠貨運,才能將茶葉統一運輸存放到洛城,便於之後售賣給北方商人。
但是這個年代的貨運公司很少,接活的門檻也比較高,若是單純交給私企來做,運輸成本無疑會上升幾倍,這不是陳耀東想要的結果。
所以陳耀東動了些心思,打算走洛城貨運公司這個國企的門路。
這一切得益於洛城貨運公司每天都會派出十幾輛大中型貨車,統一將整裝的貨物運往江都,之後再返程迴歸。
但是江都可是省會城市,那邊的貨運私企比洛城多上數倍,所以返程時裝的貨物往往都較少,甚至末尾時間大多都是空車而回。
所以陳耀東打的就是這些空車的主意,讓他們回來時去一趟順路的黑水鎮,這樣就能將運輸成本砍到最低。
當有了決定之後,陳耀東就發動關係四處打聽,總算找到了一位洛城貨運公司的人,並約在今晚見麵吃飯。
“趙班頭的名聲,耀東可是久仰多日。”
洛城的一家高檔酒店內,陳耀東舉酒碰杯,與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相談甚歡。
對方名為趙建軍,麵容普通,身材略顯肥胖。雖然隻是貨運公司的普通科員,職位不算太高,但卻實實在在掌握著洛城到江都的貨運線路,剛好能夠解決陳耀東的問題。
對於小閻王的名號,他也是略有耳聞,一開始還以為是年輕氣盛不知輕重的愣頭青,為了避免記仇報複才勉強答應見麵吃飯。
但真正聊了幾句後,趙建軍便發現對方不同於普通混混,有著超出常人的見識和談吐,漸漸就收起了不耐和輕視,將其真正當做了一位同等地位的人對待。
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陳耀東微笑示意張大虎拿出了準備的紅色包裝袋子,裡麵裝有一瓶茅台和一條中華香菸。
“這是耀東的一點心意。”
趙建軍略微瞥了一眼,心頭暗驚陳耀東的出手闊綽,正在猶豫是否該收下時,便又聽陳耀東語氣沉穩道:
“江都返回洛城的這條線路,日後少不得要麻煩趙班頭和手下兄弟。”
“所以耀東有個想法,以後回來的每十斤茶葉,我單獨給各位師傅兩角辛苦費。”
語氣稍頓,陳耀東麵帶微笑道:“這筆錢,我會直接交到趙班頭手裡,到時候還望您多多費心。”
話音落地,趙建軍目中閃過一絲詫異。
每十斤茶葉兩角辛苦費,一趟貨車就能裝**噸,這就是三四百元的利潤,更不用提一天少說也有六七個空車,加起來就是好幾千元。
而且陳耀東暗示的非常明顯,錢會交到他趙建軍手裡,自己來決定分多少留多少。更不用提那些貨車司機本就在抱怨回來的單程拉活少,賺錢少,提過不下十幾次意見。
如此一來,錢是他趙建軍給兄弟們謀來的,財也得了,名也有了,以後在貨運公司說話的底氣也更足了。
想到這裡,趙建軍暗道一聲好手段,越發驚奇陳耀東如此年輕卻這般懂人情世故,一陣暗讚後就做出決定。
“好。”趙建軍臉上升起熱情笑容,乾脆舉杯道:“陳總,我替我手下所有貨車師傅對你說一聲感謝。”
見他改變稱呼,陳耀東笑著抬手勸道:“趙班頭乃是長輩,叫我耀東便可。”
聞言,見他年輕陽剛的硬朗臉龐,趙建軍心中觀感越來越好,忍不住感歎:“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耀東,我也不廢話。”
“以後江都回洛城的這條線,除了你,我跟我手下的師傅誰也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