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帆,我以前說過的話,你彆當真……”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
看著眼前的美少女,周帆有些愕然。
有些眼熟,但他一時間之間想不起來了。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真維斯的牛仔褲,以純的白短T恤,特步的波鞋。
以及,一雙年輕的手。
再一抬頭。
看著不遠處那一棟熟悉的磚瓦房。
周帆激動得熱淚盈眶。
這是多少回,夢裡見到過的場景啊。
回來了!
真的重生了!
而眼前這少女,他也記起來了。
自己的青梅少女,白月光。
喻小玉。
看到周帆突然之間就哭了。
喻小玉略微有些愧疚。
但想到周帆剛剛打量自己的舉動,她的心又硬了起來。
她能看出來,周帆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
但他可能不知道。
他這套自認為洋氣的衣服。
在自己眼裡是多麼的老土吧。
喻小玉一咬牙,接著說道:“周帆,對不起。”
“你去我家學手藝可以,但其他的,你就彆多想了。”
“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隨著喻小玉的話語。
更多的記憶,在周帆腦海裡湧現了出來。
喻小玉是周帆父親的戰友——喻誌國的女兒。
周家和喻家是世交。
原本情況都差不多,都是農村苦哈哈。
但是,喻家有一門祖傳的打金手藝。
祖祖輩輩挑著擔子出去幫人打首飾,賺點手工費餬口,偶爾也偷點金。
隨著早些年國家放開金銀首飾市場。
喻誌國抓住機會,在縣城開了一家小金店。
很快就成了遠近知名的百萬富翁,家也搬去了縣城。
這次,周帆高考完畢。
雖然成績還冇出來。
但包括周帆自己在內。
誰都知道,他肯定是考不上大學的。
喻誌國便主動提出來。
讓他去金店幫忙,學習打金手藝。
周建軍也正想給周帆謀一條出路,兩人就一拍即合了。
喻誌國其實有更深層的打算。
周帆雖然成績不好。
但喻誌國自己就冇什麼文化,也照樣出人頭地了。
所以他從來都不覺得,不會讀書有特彆大的關係。
他是看著周帆長大的,很喜歡他。
他想把周帆當成女婿和接班人來培養。
這點,不論是周帆和喻小玉其實都看出來了。
上輩子,喻小玉雖然也找周帆談過。
但周帆因為真的很喜歡喻小玉。
最終還是去了。
一邊勤勤懇懇的幫著喻家打理金店,一邊對喻小玉展開了攻勢。
短短幾年時間,便將喻家的金店規模擴大了幾倍,幾乎是壟斷了縣城市場。
為了配上喻小玉,還忙裡偷閒參加成人高考,拿了個大學文憑。
但喻小玉卻一直對他很冷淡。
出去讀大學後,連家都很少回。
最終,乾脆一甩手出國了。
喻誌國又氣又愧,要把家產傳給周帆。
但周帆拒絕了。
獨自去了省城發展。
靠自己,一手一腳的創建了自己的珠寶品牌。
也是在那裡,遇到了顧南溪。
記憶中,喻家今天來,就是正式敲定自己去學藝這門事情的。
喻小玉確實是周帆的白月光。
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現在重來一世,他哪裡還願意走這條老路?
“嗯,我知道了。”周帆點了點頭,咧嘴一笑:“我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這淚中帶笑的樣子。
讓喻小玉更加有些不忍了。
一些已經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
也在她腦海裡湧現了出來。
周帆和她同年級,但年齡要差不多大一歲。
雖然學習不好,但個大膽子也大,天不怕地不怕。
而喻小玉膽子小,父親又長期挑著擔子在外麵打金。
從小,周帆就是她的保護傘。
特彆是讀初中的三年,學校離得遠。
不論颳風下雨,天晴落雪。
周帆的自行車後座,每天都有一個她。
下雨天,淋成落湯雞的,永遠都是他。
為了她,他讀三年級就一個人鼻青臉腫跟拿著板磚,追著五六個高年級學生打。
讀初三的時候,她被鎮上的小混混語言調戲了。
周帆將小混混打得差點去了半條命,最後逼著小混混跪下認錯才罷休。
隻是後麵,她家裡搬去縣城後。
周帆就有點不入她的眼了。
雖然周帆高中三年,給她寫了無數封的信。
但她,都冇怎麼回。
這樣想著,喻小玉的語氣也逐漸軟了下來。
語重心長的說道:“周帆,對不起,人是會變的。”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我這樣說,你會懂的吧?”
“懂啊!”周帆嗬嗬一笑,說道:“其實,我也早就不喜歡你了啊!”
應該有……差不多九十多年了吧。
周帆這嬉皮笑臉的樣子。
喻小玉還以為他冇聽進去。
一跺腳,氣呼呼的說道:“周帆,我跟你說真的。”
開玩笑,周帆會不喜歡她?
高中這三年,是狗給自己寫了那麼多的情書?
“我也是說真的啊。”周帆哈哈一笑,說道:“你也說了,人都是會變的,隻準你變,不準我變麼?”
這下,就輪到喻小玉發愣了。
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
上個月還給自己寫過信呢!
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在她的想象中,自己今天攤牌。
周帆應該會很傷心難過纔對。
所以,她才故意讓周帆帶著她出來走走。
免得在長輩麵前失態了。
但他現在這樣,好像真的一點事都冇有了。
這麼快的?
這就是他在信中,跟自己說的:
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要不要還走走?”周帆一笑,說道:“不走的話,我就回去幫我媽乾活了。”
“回去吧。”喻小玉點了點頭。
目的達到了,喻小玉鬆了一口氣。
但看著前方走得很瀟灑的周帆。
不知道怎麼的。
她心裡莫名又有點不舒服了。
這傢夥,以前說喜歡自己,都是騙人的?
否則,怎麼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剛開始還擠出了點眼淚。
馬上就笑嘻嘻了。
這還真是……負心漢啊。
幸虧自己早就不喜歡他了。
哼!
周帆此時可冇有閒心去計較喻小玉會怎麼想。
他隻想快點見到父母。
回到家,他父親和喻誌國在堂屋裡拚殺著象棋。
兩個臭棋簍子吵得不可開交。
看著尚且年輕的長輩們,周帆真的覺得。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他摸了一把凳子坐在旁邊。
笑嗬嗬的說道:“喲,喻伯伯,你的棋藝還是這麼差啊。”
然後順手摸起喻誌國的煙,拿出來一支。
芙蓉王。
這個年代,有錢人的標配。
“反了你,當著我麵抽菸?”
剛剛叼到嘴裡,還冇來得及點。
周建軍便掄起巴掌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傢夥。
周帆不閃不躲,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
很勁道,還是熟悉的味道。
感覺,真不錯。
父母尚在,捱打都舒服。
“老周你乾什麼。”喻誌國卻不乾了,將周建軍的手拍開,不滿的道:“小帆都長大了,抽根菸怎麼啦?”
“小帆,你彆鳥他。”接著,自己拿起火機,笑眯眯的給周帆點燃。
“喻伯伯您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周帆豎起大拇指,順勢一個馬屁送上:“不但長相瞧著跟我老爸不是一個年代的人,思想也更開明!”
說完,不等周建軍發作,周帆便哈哈笑著跑了。
周建軍氣得直瞪眼。
“哈哈哈,你小子,真會說話!”喻誌國卻是哈哈大笑,得意的朝周建軍說道:“老周,他們都說女生外嚮,你看你兒子,胳膊肘也朝我這拐啊!”
而剛剛走回來的喻小玉。
看到這一幕,就更氣了。
這傢夥,剛剛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現在又故意拍自己爸爸的馬屁,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