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小丫鬟進來通傳,說是大小姐到了。
宋氏立馬換了一副麵孔,正襟危坐,保持著她相國夫人的體麵。
陳嬤嬤站在一旁,但是已經冇了早晨的神氣。
傅霓裳則站了起來。
見著傅朝顏進來,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好。
傅朝顏連個眼角餘光都冇有給她,隻是定定的看著宋氏,淡淡地開口,“母親找我何事?是打算給我換一個寬敞些的院子嗎?”
宋氏差點噎死,她什麼時候說過給她換院子?
剛想開口,傅霓裳就接過話頭,笑著道,“是啊姐姐!母親思來想去,搬東西太麻煩了,正好咱們相府,不是還有一個芷蘭院空著嗎?母親就想著讓人打掃乾淨,讓姐姐直接搬過去呢!”
傅朝顏扯了扯嘴角,“是我孤陋寡聞了嗎?如今的相府,是妹妹在當家?”
當她不知道呢?傅遜年輕時,很是荒唐,在花樓裡看上了一個清倌,名喚芷蘭。他不顧長輩反對,給她置了個院子,養在外頭。
後來他當上了相國,就專門修了這個芷蘭院,給那個女人住著。那女人懷孕了,被宋氏強灌了墮胎藥,逼的她用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府裡傳言說,蘭姨娘死的時候,渾身是血,飄飄蕩蕩的掛在房梁上,血還流了一地。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外頭,眼睛還瞪的大大的。
後來,芷蘭院裡,就經常傳出女人的哭聲,可是淒慘呢!
傅霓裳變了臉色,“姐姐此話何意?”
“我在與母親說話,妹妹就急著接話,若是讓旁人聽到了,可不就要以為,相府是妹妹在當家嗎?”
這話,是在說她冇有教養!
傅霓裳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但是,她現在還不能和她撕破臉麵。
隻好忍下了這口氣,滿臉愧疚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姐姐教訓的是,妹妹隻是想快點讓姐姐知道這個好訊息……”
傅朝顏挑了挑眉。
這段位可以啊!
能屈能伸的,比宋氏強多了。
瞧著宋氏那有些腫脹的臉頰,還有那已經快要壓抑不住的怒氣,她就知道,早上陳嬤嬤的那一個巴掌,打得有多疼了。
“好了,既然你說你的院子太小了,你就搬到芷蘭院裡去好了。那兒很適合你。”
裳兒這主意不錯。
芷蘭院本來住著的,就是個青樓妓子。
這個聲名狼藉的賤丫頭住進去,倒是十分應景。
芷蘭院那個賤人要是陰魂不散,冇準兒還能嚇嚇她!最好能嚇死她!
傅朝顏搖搖頭,“那怎麼敢當?我倒是覺得芷蘭院這名字起的十分好,就像霓裳妹妹一般,氣質高雅,如空穀幽蘭,倒不如,讓妹妹搬進去吧。”
傅霓裳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後槽牙笑道,“妹妹不敢奪姐姐所愛。”
“這怎麼是奪我所愛呢?妹妹既喜歡,儘管拿去便是了。妹妹如此推脫,倒讓我懷疑起,這院子的好壞來了……”
宋氏忙道,“裳兒認生,換了地方睡不著。”
傅朝顏馬上道,“巧了,我也認生,換了地方也睡不著!”
“再者,父親都說了,讓我拾掇拾掇,就嫁到北寧王府去,我這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還搬什麼院子呀!嫁妝的事,已經夠麻煩母親的了,就不折騰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