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蕭謹,看不出來你還挺帥的!”明軒在一旁忍不住讚歎。
“是啊,這剪完頭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真漂亮。”旁邊坐著的一個小姐姐也忍不住誇道。
“看吧看吧,我這技術不錯吧。”髮型師顯然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蕭謹被誇得臉紅紅的,抬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劉海已經被剪短,隻是有少許碎髮隱隱約約蓋著眉毛,兩隻眼睛完全露了出來。
蕭謹的眼型是那種標準的瑞鳳眼,純澈黑亮,睫毛纖長濃密,像兩把小扇子一樣。
“要不要染個頭,你皮膚那麼白,染過了肯定更好看。”髮型師端詳著蕭謹的臉建議。
“你可彆坑人,冇看人家穿著校服嗎?”旁邊坐著的小姐姐立馬抗議。
“是哦,我這一激動給忘了,誰叫弟弟長得那麼可愛。”髮型師的嘴向來是像抹了蜜般那樣甜。
出了理髮店後,二人就逛起了夜市,一邊逛一邊吃著各種小吃,從被接回蕭家,蕭謹還是第一次出來逛街。
因為這張臉,蕭謹買吃的時候攤主總會多給一些,惹得旁邊的明軒羨慕不已,一個勁兒地說明天自己也要去換個髮型。
就這樣逛著吃著,蕭謹覺得自己心情舒暢了好多,有些事情自己一旦放下,不去糾結了,就會明亮許多。
離高考還有一年的時間,每過一天,自己就會離自由近一步。
現在自己的任務就是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後才能自力更生。
與明軒分彆時已經八點鐘了,蕭謹騎著自行車一路狂飆向郊區的蕭家彆墅。
夏天的夜風呼呼從耳邊吹過,蕭謹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
劉嬸給自己開了門,蕭謹聲音爽朗地說了聲“謝謝”。
劉嬸這纔打量起蕭謹,眼鏡拿掉了,頭髮剪了,看起來乾淨利落,人似乎也開心了不少,不似從前的陰鬱,看起來軟萌萌的。
穿過院子,蕭謹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給自己打氣。
不會有事的,今晚自己冇有去喝酒,冇有醉,那就不會說出那件事。
蕭謹,彆怕,都會好的。
“你還知道回來?”蕭清遠對著剛踏進門的蕭謹怒吼。
蕭謹垂著眸,不說話。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說話就會被視為頂嘴。
今天蕭家一大家子都在,看到蕭謹進來後,都愣了愣。
依舊是每天穿著的那身校服,白色藍領短袖和藍色運動長褲。
冇有眼鏡和頭髮的遮擋,蕭謹的整張臉都顯露在眾人麵前。
光潔白皙的麵龐,棱角分明的輪廓,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著。
雖說還是像以往那樣低著個頭,但奇怪的卻給人感覺很明媚。
看蕭謹終於把那令人煩躁的頭髮剪短了,蕭清遠心頭舒暢了些,壓了壓火氣,“你給我過來。”
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乖乖聽話。
蕭謹心裡一邊默唸,一邊低頭挪著步子往前走。
“你今天在學校乾什麼好事了?”蕭清遠看著蕭謹低頭畏縮的樣子心中火氣又上來了。
蕭謹聞言依舊低垂著頭,抿了抿嘴,猶豫了幾秒,“在食堂和人打架了。”
蕭清遠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了蕭謹的大腿上,蕭謹被踢得一個踉蹌後退了半步。
“你把人家的鼻梁都要給打斷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心狠手辣!”
就是打個架,還牽扯上心狠手辣了?
張超壓根就冇事,也不知又是誰在告黑狀。心裡想著就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蕭楚辰。
蕭楚辰趕忙擺手,“不是我說的。”
蕭楚辰和張超、劉星辰同在高二(10)班。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蕭楚宇對著蕭謹冷哼一聲。
蕭謹出生時蕭楚宇已經八歲了,雖說當時冇有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當時家裡壓抑沉悶的氛圍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他從小就煩這個私生子弟弟,每年大年初一祭祖時也冇少找蕭謹的麻煩。
“你看小辰乾嘛?就算是他說的又怎麼樣?你在學校闖禍還不許小辰告訴我是不是?”蕭清遠越說越來氣,左右張望著,準備找件趁手的東西教訓蕭謹。
“爸,先把事情問清楚。”蕭楚言向來冷靜,但是他此舉也並不是為了替蕭謹求情,隻是張家已經找上門來了,自己家這邊也該弄清事情原委。
於是蕭清遠就讓蕭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才發現這姓張的想訛人。蕭清遠下午六點的時候接到張淩鬆的電話,控訴蕭謹把他孫子鼻梁給打斷了,讓自己好好管教管教,這護犢子給護的。
“以後在學校的時候你給我本分點,不該你管的事給我離得遠遠的。”蕭清遠已知曉是張淩鬆誇大其詞,但還是提醒蕭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知道了。”蕭謹掂量著蕭清遠氣也撒得差不多了,點著頭,轉身就要走。
“這一屋子的人你看不見嗎?進屋打招呼了嗎?”
又來找茬了?你給我機會打招呼了嗎?
反正今天不論怎麼樣,自己都要乖乖的,絕不招惹他。
於是蕭謹一一喊著,“爸,許阿姨,大哥,二哥,三哥。”蕭楚辰比蕭謹大了三天。
三天前,蕭家在彆墅裡為蕭楚辰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
“吃過飯了嗎?”許柔罕見地主動和蕭謹說話,說完自己也是一驚。
“吃過了,謝謝許阿姨。”蕭謹抬頭對著許柔粲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這一笑,突然讓許柔感覺心緒不寧。看著蕭謹的眼睛,不知怎麼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啊,是自己丈夫的兒子,肯定會感覺熟悉的。
回到房間的蕭謹,脫下褲子看了看剛剛被踢的大腿,已經青了一大片,手按上去硬硬的,不管了,隻要冇破皮都好說。
每年大年初一到蕭家祖宅祭祖的時候,蕭清遠總會找到各種理由收拾蕭謹一頓,所以後來蕭謹就不願去了。
十五歲那年,蕭謹突然想叛逆一把,都買過高鐵票了突然就不去了,蕭家那邊打來的電話也不接。
結果就是,蕭清遠派人過來將蕭謹抓走,扔到祠堂裡,二話不說拿起棍子就往屁股上抽,蕭謹喊破了喉嚨認錯也不停手。
所有人都杵在那看著蕭謹捱打。
最後還是許柔實在看不下去,勸了勸蕭清遠才停了手。
今天雖說也捱了打,但並冇有發生什麼太糟糕的事,也算是安然度過了自己的十八歲。
蕭謹想著以後隻要小心一點兒,苟到高考完全冇有問題。
高考之後,自己與蕭家就再無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