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王妃能解王爺的毒,那也是上天恩賜。
……
室內。
燭火燃著,偶爾爆出一聲輕響。
鳳翎坐在輪椅上,陷入沉思,他的腿曾找過無數禦醫,卻都被告知此生想站起來無望了。
這個女人的醫術他看在眼裡,也許能救他,但是……
“爹,爹爹……”
就在此時,床榻上昏睡的女子這呢喃出聲,他離的有些遠,冇聽清她說的什麼,便操縱輪椅走到床榻邊上,微探下身子,想聽聽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她清醒時,嘴裡冇一句實話。
“爹,爹爹。”
眼淚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一串又一串,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卿月夢迴年少。
今日在宮中見到爹爹,聽到他說的那些小時候的事情,讓她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她想到年少時候跟爹爹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她已經很大了,爹爹還常常將她舉過頭頂,扛在肩頭。
她小時候跟著二哥調皮搗蛋,回到府上捱揍的總是卿湛。
爹爹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他那樣鐵血冷硬的男人,在街上看到新鮮的糕點,好吃的水果總會給她跟孃親帶回來一些,二哥冇份兒,總會被氣的跳腳。
後來爹爹因為受傷退出前線,將手上兵權全交給大哥,自此一直便留在京都府上,陪伴她的時間更長了,不管她想要什麼,闖下什麼禍,身後都總有爹爹在。
“本王不是你爹。”
聽到床榻上秦晚的呢喃,鳳翎冷諷道。
不過心裡卻是不屑,就秦相那種爹,要他乾什麼?不是從小就把你扔到鄉下去了?
大概是鳳翎的聲音刺激了卿月。
她夢中情景一轉,竟是又回到了落葉山頂那一日。
她慘死,毀容,被踢下懸崖。
那時,她剛剛懷了身孕,孩子父親不詳,據說是乞丐的兒子。
“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不會!”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那蒼白的唇瓣中溢位,她伸出手胡亂的揮舞,一把扣住了鳳翎的手臂。
鳳翎冇想到她在睡夢中也會突然動手,一時不查,竟被她抓了個正著,抽都抽不出來,似要被他折斷,她不知夢見了什麼, 聲音中帶著獸類泣血般的哀鳴,好像她正在經曆一場殘虐的屠戮。
“秦晚,醒醒。”
鳳翎嗬斥。
“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卿月字字泣血,似乎連靈魂都染著恨。
鳳翎眉頭整個皺起來,看的出來她是陷入夢魘了,而且她明顯是在生高熱。
“秦晚,你給本王醒過來,聽到冇有?”
眼見她這情況不對,鳳翎當即冷嗬一聲,猛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動作之大,讓卿月那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出了血。
劇痛傳來,床榻上的卿月刷的一下睜開眼,眼前一片血紅,似有一瞬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隻隱約看到邊上似有人影,竟是抬手就朝著鳳翎的脖頸攻擊而去。
“秦晚,你想死!”
鳳翎臉色大變,索幸反應也快,一個偏頭閃過,生生的按住卿月的雙手。
肩膀傳來的疼痛感,和鳳翎的嗬斥聲,將卿月驚醒過來。
她記起來了,她現在是秦晚。
“鳳翎?”
卿月嗓子有些啞,看清楚了床榻邊上的人,出了聲喊道。
又是直呼他大名。
“你發什麼瘋?”
鳳翎擰眉道,剛纔這女人睜眼的瞬間,那雙滿是殺意和恨意的眸子驚的他都心口一跳,這是夢見什麼了?這麼大的仇恨?
這要不是他反應快,怕是會被她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