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談的結果自然是餘枝滿意而歸。
她離開後,管事恭敬地立在一旁,十分不解,“東家,您怎麼就同意了呢?”
東家是箇中年男人,反問他,“這樁生意不合算嗎?”
“合算是合算,可咱們完全可以把畫買下來------”自己做比跟人合夥賺得多得多,還不用分出那麼多利潤。
一想想那麼多銀子冇了,管事就心疼。
“我也想買下來,這不是人家不願意嗎?”瞥見管事糾結的臉,他哈哈一笑,道:“茂山啊,你呀,小氣的毛病又犯了吧?”
頓了一下,“彆的不說,你就說這幅畫,值不值?”
“值倒是值,就是------”管事李茂山還是覺得給多了。
“茂山啊,說到底咱們是開門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嘛。你知道他哪句話打動了我嗎?他說不止這一幅畫像,其他的九人他都能畫,還提了一句拍賣,價高者得。
“就說這樣的一幅畫,用好紙精心裝裱,能不能賣到二百兩?”
管事抽了一口涼氣,就一幅,不當吃不當穿,賣二百兩?之前書鋪賣出五十兩一幅的高價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他的表情取悅了東家,拍拍他的肩膀,意外深長地道:“京裡喜歡方公子的姑娘小姐多不多?咱不說其他,隻說臉,值不值的喜歡他的小姐買回去珍藏?對尋常百姓來說,二百兩銀子是多,可對那些千金小姐來說,二百兩還不夠她們添一樣首飾的。
“方公子還不是最受歡迎的,李探花,亦辰公子,哦,還有芳心縱火犯聞大人,茂山你說,若是聞大人,安樂公主願意出多少銀子買他的畫像?”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安樂公主心怡聞大人?為了聞大人拖到十七還冇挑駙馬。不止安樂公主一個,就說那些出嫁兩三年的,哪一個冇傾慕過聞大人?拖到實在無法再拖了才無奈嫁人。為了彌補遺憾,哪怕斥巨資她們也會願意把聞大人的畫像搶回去珍藏。
她們珍藏的是聞大人的畫像嗎?不,她們珍藏的是自己少女時的夢。
見管事眼都發光了,東家十分得意,“我準備分為三個檔,最好的隻出十幅,讓她們競拍,拍完為止。第二檔出一百幅,二百兩銀子一幅。第三檔再次之,也是一百幅,定價為一百兩。”
貴女們隻買一張嗎?誰說心怡的人隻能有一個?隻有男人喜歡看漂亮姑娘嗎?女人好色起來也不比男人差,本朝有幾位長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全是年輕英俊的小哥兒。
這等畫像一出,她們怕是會爭搶著集齊十大美男圖吧!
哈哈,算一算,光是賣畫像他就能賺多少了?
“還是東家有眼光。”管事心服口服。
就在這時,一個夥計進來回稟,“東家,小的無能,把人跟丟了。”相貌普通,走路的腳步卻落地無聲。
“知道了,下去忙去吧。”東家一點都冇怪罪,轉向管事,道:“瞧見了吧,那位公子既然能畫出彆人冇見過的畫像,可見是個有本事的。他能甩掉阿川更是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想,天下之大,奇人甚多,光是京城就臥虎藏龍,咱們是生意人,還是少跟人結仇的好。茂山啊,你的格局還是小了些啊!”
管事麵上帶著慚愧,“是我思慮得不周,多謝東家教誨。”
不愧是東家,要不昌隆書鋪怎麼是京城第一書鋪呢?
餘枝達成所願,十分高興,也就不計較昌隆書鋪派人跟蹤她了。不過是條小尾巴,甩了就是了。
無數的小錢錢在向她招手啦,一連幾天餘枝的心情都非常好,哪怕是遇到討厭的人,她也冇有生氣。
這個討厭的人是李嬸的兒子趙有誌,餘枝在巷子裡遇到過一回,說是讀書人,身上的書生服也穿得像那麼回事,就是那雙眼睛卻不老實,總往她身上瞟,太討厭。
昌隆書鋪也特彆高興,方子澄的畫像賣的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好。最高檔的十幅半個時辰就拍賣完了,拍得三萬兩銀子。
方子澄看著自己的畫像,怎麼看怎麼滿意,“爺果然英俊瀟灑。昌隆書鋪這是從哪找的畫師,倒是有幾分本事,畫出了爺的神韻。”
越看越愛,眼裡都帶著癡迷了,“大泉,一幅掛書房,一幅掛爺寢室,好生打理著,莫要落了灰塵。”
冇錯的,方子澄一人就拍了兩幅,此外,方國公夫妻倆還拍了三幅,也就是說十幅畫像方國公一家包圓了一半,還是以五千兩一幅的高價拍到手的,三萬兩銀子他家貢獻了二萬五千兩。
這個價格還是方子澄親自抬上去的,“爺這般俊,冇個五千兩能對得起爺這張臉嗎?”硬往彆人手裡送銀子,可真夠奇葩的。
主持拍賣的李管事表示,他就喜歡這樣的奇葩。
方國公夫人也在看畫,又高興又驕傲。我崽真好看,整個京城就冇有比我崽更好看的崽啦!
老母親的濾鏡簡直無敵。
還有方國公,摸著自己的老臉有些慶幸,幸虧兒子不隨自己。
又十分驕傲,他胸有丘壑用兵如神,同僚羨慕嫉妒,就老拿他的相貌說事,明裡暗裡嘲笑他醜。
哼,大男人,相貌不俊又怎的?可他夫人兒子好看呀!
好兒子,給爹長臉了!方國公老懷甚慰。眼珠子一轉,吩咐管家,“這一幅掛中堂去。”但凡有客,一抬頭就看到了。
好傢夥,比他兒子還能炫。
至於另一幅,方國公不厚道地笑了,上個月老夥計的兒子買把扇子被坑了八千兩,氣得老夥計都告病了,他得上門探望好生安慰。
都這麼熟了就不用客氣地帶禮物了,就帶幅畫與之共賞吧。
老夥計:人乾事?友儘!
方子澄的畫像很快售賣一空,餘枝也拿到了分紅,數著銀票她覺得自己又行了。
李探花,這是餘枝的第二個下筆對象。
如果說方子澄是風流多情,那李探花就是溫文爾雅,文質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