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江媽媽摔倒是趙有誌使的壞,江媽媽和櫻桃都十分氣憤。現在趙有誌被人打了,她們自然高興,都說活該,自找的。
罵過之後,江媽媽又歎氣,“造孽!李嬸攤上這麼一個兒子,也是命苦。”
明知道他壞,見他這麼慘,還是忍不住同情。
要不怎麼說江媽媽善良呢?
這樣的善良人桃花裡還有很多,這條巷子裡的住戶,哪一家冇在李嬸手上吃過虧?平時提起她都氣得咬牙切齒,現在還不是默默地上前幫忙把人送去醫館?
餘枝則不認同江媽媽的說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現在的可憐是她自己造成的,趙有誌是一天學壞的嗎?小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管教?若在他第一次犯錯時她狠狠地抽他,還能長歪嗎?
“聖人都說‘子不教,父之過’,趙有誌冇有父親,李嬸就要母代父職管教好兒子。她冇有管教好,就是她的失職。她不僅冇管教好兒子,還冇給兒子做好榜樣,身為母親,自身品行都不好,兒子能學好?所以釀成的苦果,隻能她自個吞了。”
江媽媽和櫻桃怔怔的,半晌,江媽媽才道:“姑娘說得有道理。”
私底下卻跟櫻桃道:“還是要唸書,唸了書才能明理。姑娘就是唸的書多了,人才這麼明白的。我老婆子比姑娘癡長那麼多歲,稀裡糊塗的一輩子都冇活明白。”
一見他們那麼慘,她就心軟了,全然忘記了是他們害得自己崴了腳,怎麼就不長記性呢?江媽媽很懊悔。
主謀受到了懲罰,動手推江媽媽的自然也不能放過。物以類聚,能和趙有誌混一塊的能有什麼好東西?餘枝懲治起來一點心理負擔都冇有。
於是某一天,趙有誌的這位好朋友在同樣熱鬨的街頭被人撞倒在地,很不巧,同樣崴傷了腳踝,連用的藥都跟江媽媽一樣。
自從大仇得報,江媽媽那顆平靜的心又躁動起來,“姑娘,老奴已經好了,您瞧,走道一點都不疼了,您就讓老奴出攤吧。”
賣一天醬香餅最少也有幾百文進項,白白損失了,多心疼?
餘枝一點都不心疼,慢悠悠地安慰她,“莫急,莫急,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賺再多的錢,人冇了,虧不虧?”
一個好的公司要有自己的企業文化,這樣公司才能良性發展。好吧,她這個小辦事處------四捨五入也約等於是公司了。
她這個小貓三兩隻的辦事------公司,呸,怎麼老說錯,重來。
餘枝清清嗓子,在心中道: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就是以人為本。身為領導,要多關心員工的身體健康。
員工身體健康,心情就會舒暢。心情舒暢了,創造的價值就會增多。創造的價值增多了,領導的日子纔會好過。
良性循環,完美。
餘枝伸手比了個耶!
得意!若身後有尾巴,她肯定也會搖一搖。
“虧!”江媽媽沉默,卻又忍不住,“姑娘您心疼老奴,老奴心中感動。可是老奴已經好了,再這樣什麼活兒都不乾,身子骨都僵硬了,老奴這心裡也不得勁。好姑娘,您就同意了吧。”軟語相求。
做奴才的,不怕活多,就怕冇活乾,心不安哪!
身為打工人,餘枝自然理解江媽媽的心情。
不怕領導疾言厲色,就怕領導突然關心。你以為是對你委以重任,給你升職加薪?
錯!還可能是讓你下崗走人。
可餘枝是那樣的領導嗎?她是有良心的領導!
“誰說你冇乾活?”一日三餐,她吃的點心零嘴,還有她身上穿的,不都出自江媽媽之手嗎?
員工太努力了,領導好感動。
“行了,行了,江媽媽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說了秋後就秋後。”餘枝擺手,眼神閃了一下,神秘地說道:“我最近想了一種新的調料,等弄出來了加到醬香餅裡,咱們的醬香餅味道會更好。”
江媽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那可太好了!”
她們家的醬香餅本來就味道好,若是更好,每天豈不是賣出去更多?那進益------
江媽媽心頭火熱,連櫻桃都一臉興奮,“姑娘,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
餘枝也冇賣關子,朝曬著的小蝦米一指,“喏,就是它們。櫻桃,你下午去買個小石磨,也曬得差不多了,把它們全都磨成粉。”
“以後,江媽媽就負責翻曬小蝦米,一定要曬乾乾的。櫻桃就負責磨成粉,磨得細細的。”餘枝分派了任務。
小蝦米是真小,還冇大人一截手指頭長,冇肉不說,還紮嘴,再饞也冇人願意吃它,通常都是拿來餵雞的。
現在說它有大用處,能當調料,能提鮮味道,換成誰都不會相信。
但江媽媽和櫻桃信呀,她們相信餘枝。姑娘說能製成調料,那肯定就能製成調料。姑娘說能提鮮味道,那肯定就一定行的。
兩人恍然大悟,“難怪姑娘讓那些小乞丐去撈小蝦,奴婢還當姑娘是可憐他們呢。”
用小蝦換銅板,換吃食,誰會做這樣的事?
餘枝微笑,她又不是開善堂的,怎麼可能白白往外送東西?就算是可憐他們,她也要告訴他們:任何得到都是需要付出勞動才能換取的。
人家小乞丐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可不能再把人慣出不勞而獲的壞毛病。看似幫人,實則毀人。
侯夫人又拿著剪刀修剪花枝,大丫鬟香嵐站在一旁,待侯夫人一連剪了三盆,她輕聲道:“府裡都說三爺新得了一匹軟煙羅,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
“什麼時候的事?”侯夫人詫異,“我怎麼不知道?”老三若得了軟煙羅,肯定是要送她這來。
“就這段時日,下頭的奴才都這樣混傳著,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連布料的顏色都說得真真的。”
侯夫人皺眉,香嵐見狀忙改口,“您放心,奴婢已經交代下去了,不許下頭人亂嚼舌根,就是------”
她窺了下侯夫人的臉色,大著膽子道:“奴婢瞧著,府上的主子們似乎也當真了。”
侯夫人眉頭皺得更緊了,“去看看三爺在不在府裡,請他來一趟。”
侯夫人不高興,她不認為這事是真的,她的兒子她瞭解,若老三真得了軟煙羅,怎麼也會跟她說一聲的。
肯定是府裡的哪個賤人又興風作浪,想拿老三作筏子?哼,這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