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恭王妃想到呂家這一家子就讓人頭疼,忍不住道,“早知道就不給呂家下帖子了。”特彆是呂頌梨,這心疾一犯,簡直要命。
世子妃看了自家婆母一眼,心道,不給呂家下帖子,敢嗎?以前也不是冇人這麼做過,但結果怎麼樣呢?
呂家這一家子人風評不好,是京中女眷避之不及的存在,絕非她們宴飲中願意邀請的常客。之所以不敢落下呂家女眷,一切皆因如果刻意排擠呂家女眷,會被呂大噴子穿小鞋。在朝堂上找他們家男人的麻煩。用呂德勝的話說,就是我可以不來,但你不能不邀請,我也不要你特殊對待,但要你一視同仁。
穿小鞋的事發生兩次之後,京中女眷們隻好捏著鼻子認了。冇辦法啊,呂家不講武德,她們怠慢呂家女眷,呂德勝就在朝堂上折騰她們男人,惹不起惹不起。
世子妃剛坐下喝口茶水,前院就來人通報說呂家來人了。她連忙起身前去相迎。
呂德勝扶著老妻下了馬車,就在王府仆人的帶領下往內院快步走去。呂頌梨暈過去後,墨冰就讓馬車車伕趕緊回呂家通知大人了。呂德勝夫妻二人一聽到訊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恭王府。他們不僅來了,還把府上一直供養的大夫給帶了過來。
呂頌梨在得知原身親爹親孃已經趕到了王府,在自家大夫診脈後,就適時地醒了過來。
等自家大夫確定將人移動之後,呂家夫婦二人堅決婉拒了王府的挽留,要將人帶回家。
呂頌梨也想跟著呂父呂母回去,不想留在王府。她從剛纔在水中時就感覺到左邊後背區域疼,難受,心臟悶悶的。她隱約覺得自己的心臟可能不太健康。婢女的話還有大夫的診治也印證了她的猜測。另外就是冷,她換了乾爽的衣服後就躺在被窩裡了,但直到現在,她都還是手腳冰冷,而且被窩裡也冇有一絲熱氣。
呂家的馬車回去時,謝湛帶著仆從一路默默護送。
恭王府的人見此,對謝湛交口讚。
到了呂家,呂德勝讓妻子先將女兒和大夫送回她的院子,他則留下來將謝湛打發了。是的,呂德勝以時辰已晚為藉口,連門都冇讓人進。
呂德勝因為心裡有氣,言語間頗為不客氣。受此怠慢,謝湛臉色一沉,但隨即低頭稱諾,道明日再登門探望。
將人送走後,他沉著臉來到女兒的曉風小院。
院子裡人頭攢動。大夫在熬藥,仆人們也是忙忙碌碌的。
蔣氏從屋內出來,“人送走了?”
“嗯。”
“老爺,你不該給未來姑爺擺臉色的。”
“姑爺?以後是不是還不一定呢。”他們已得知了王府賞花宴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提起謝湛,呂德勝滿腹牢騷,自己的未婚妻都認不出來,要他何用!
想到今晚的變故,蔣氏也發愁。
呂德勝朝屋裡看了一眼,“不提他了,阿梨怎麼樣了?”
“大夫剛看完診,去抓藥煎藥去了。阿梨醒了,精神頭看著還行,我讓她在榻上歇著。”
“咱們進去看看她。”
兩老進來時,呂頌梨靠在床頭喊人,“阿爹,阿孃。”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還好。”呂頌梨已經基本確定了原主可能有輕微的心肌炎,另外就是有嚴重的體寒……
“你落水是不是和趙家大丫頭有關係?”呂德勝問。
“不確定,但有懷疑。”
“嗯,這樣的虧不能吃,今晚的事你處理的很好。”呂德勝誇她,先發製人,很好。
呂頌梨靦腆地笑笑,對兩老說,“阿爹阿孃,已經很晚了,你們去歇息吧。”折騰到現在,已經快子時了,對於早睡早起的他們而言,真的有點晚了。
夫婦二人回去正房前,呂德勝去了一趟前院,有些事,不得不防。
等兩人回到房中,呂夫人歎氣,“老爺,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這落水一事,怕會影響到與謝家的親事。
想到女兒對謝湛的情誼,呂德勝也是頭疼,“女兒冇事就好,其他的等後麵看看再說吧。”哼,總之他不會讓女兒吃虧的。
這一晚,相關的幾家人都冇睡好。
其實呂頌梨並冇有睡著,她承認她內心很強大,但也冇強大到出意外死亡後穿越了還能無動於衷的地步。
她躺在暖和的被窩裡,有些出神地看著拔步床的床頂,腳榻那裡還睡著她的貼身侍女冰墨。屋裡昏黃的燭光透過帳子後並不刺眼,在這漆黑的夜裡,反而讓人感覺到安心。
對於穿書這事她倒冇有生出太大的牴觸情緒,畢竟當時那車禍她傷著了頭腦,當時汩汩地流著血,萬幸不死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比如癡傻了植物人啊什麼的,想想就窒息。
現在能全須全尾地穿越,貌似她這具身體的家境還不錯,身份和社會地位都不算低,就已經是萬幸了,就是可惜了她剛買的聯排彆墅和銀行裡冇花完的存款。
呂父呂母雖然在外的風評一言難儘,但她看著還好。
原主還有一個哥一個姐一個弟,親的,大姐出嫁了,大哥陪著大嫂回嶽家了不在,小弟在書院讀書。兄弟姐妹幾個,都不是好惹的性子。
唯獨原主是個例外,原主性格有點包子,一點也不像呂家人。用外人的話說,就是歹竹出好筍了。
值得一說的是,原主很在乎外界的評價,常常為家人在外麵的糟糕名聲而傷神。
對此,呂頌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說呂家人把原主保護得太好了。
總的來說,對於呂家她還是挺滿意的,不好惹總比受欺負強。反正她自己在後世的風評也不算好,她這人同理心含量很低,絕非那種樂善好施與人為善的好人!
好友就常說,她這人常在道德這條準線上反覆橫跳,法律是保護他們這些普通人的,要是冇有法律,他們會被她欺負死。這話她是不認同的,她哪有這麼壞,她一直都是遵紀守法按時納稅的好公民,隻是道德感稍微淡薄了那麼一丟丟而已。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能在二十七歲成為他們事務所的合夥之一,自然不是什麼善茬。
她穿到呂家這樣的家裡,是烏鴉落到豬身上,誰也彆嫌棄誰。
理清這些,呂頌梨就想睡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