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猜怎麼著?”
“昨兒,那些邪祟並不懼怕他!可真是奇怪!”
“按理來說,那些邪祟很怕讀書人的郎朗書生氣。陸景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怎會這般呢?”
陸景淮今年十五,是第一次參加遊街。
陸朝朝坐在床上,抱著個蘋果,她的上牙冒出了米粒大小的瑩白色尖尖。
乳牙還未完全冒出,她經常用這顆可憐的小乳牙,刮蘋果泥吃。
當然是因為他抄襲哥哥的文章啦……
母子二人齊刷刷一怔。
大哥八歲前,名動京城,誰也壓不過大哥的名字。可大哥癱瘓冇兩年,他便冒出了小神童的名聲。就連十歲中秀才,都是偷了大哥壓的題。
陸朝朝砸吧砸吧嘴,因為他的天才稱號,名不副實!
許氏麵色陡然一垮!
陸元宵緊握著拳頭。
至今,還有人拿當年的大哥與陸景淮比。
世人將他們稱作雙陸之才。
每每提起大哥,眾人總會惋惜的歎道,可惜那般驚才絕豔之人,卻成了殘廢。
又會藉著誇讚陸景淮。
讓陸景淮踩著大哥上位。
“娘,兒子如今課業艱難,想要借大哥往日的書籍和文章,您知道在哪裡嗎?”陸元宵輕咳一聲,裝作不經意問道。
許氏抿了抿唇:“當年你大哥出事後,極其牴觸過去的一切。你父親,差人搬走了。”
早就搬給陸景淮啦,哼!陸朝朝雙手都抱不住大蘋果,比她臉頰還大。
“說起來,倒是許久不曾見過你大哥了。”許氏神色有些黯然。
想起長子,心頭依舊止不住的痛。
她對長子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當初長子出事,她幾乎丟掉半條命。
後來,長子不出院門,她也進不去。
偶爾,也隻能趁他熟睡之後,偷偷進去看看他。看著他一複一日的消瘦,看著他一點點陷入絕望之中。
看著他一點點流失對生的渴望。
“八年了,他何時才願意走出門呢?”許氏輕歎一口氣。
“或許,大哥很快就會想清楚呢。”陸元宵不由想起上次與大哥相見。
他好像很喜歡朝朝,甚至為了朝朝,打破原有的規則。
許氏笑了笑冇說話,她不敢期待太多,長子能活著,已經是她最後的期望。
白日裡,陸元宵狠狠睡了一覺。
之後兩天,依舊晝伏夜出,三日過去……
小胖子愣是瘦了一大圈兒。
“太遭罪了,年年都來這麼一遭,哪裡吃得消。這該死的邪祟,怎麼就除不儘呢?”許氏暗罵了一聲。
陸元宵打了個哈欠。
“娘,兒子能全身而退已經極好。聽說今年方丈眼睛都瞎了。”陸元宵有些後怕。
“真的?”許氏吃了一驚。
“走時方丈的眼睛還蒙著一片黑布呢。”陸元宵回去倒頭就睡。
許氏不由想起朝朝上次心裡罵方丈。
罵她把佛珠給陸景瑤,一雙眼睛不如瞎了。
許氏打了個寒顫。
她家女兒,好像……
有那麼一丟丟了不起。
中元節剛過,許家二舅舅便上門拜訪。
這次許氏並未婉拒,反倒大開府門熱烈歡迎!
陸遠澤開不開心,她不知道。
反正她很開心。
彼時陸朝朝剛滿六個月,正好能吃輔食的階段,每天都抓著一根硬餅乾磨牙。
口水吸溜吸溜的。
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短裙,盤腿坐在榻上。
頭上稀稀拉拉幾根頭髮,許氏還彆出心裁的紮了兩個小揪揪。
“朝朝啊,想不想二舅舅?”二舅舅監管水利,為人和善,與看起來嚴厲的大哥許意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