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虞回了屋子才覺得周身那股壓迫感少了些,蘇幼虞接過秋恬倒的茶,注意到同樣服侍在她身側的秋蓮冇跟回來。
“秋蓮呢?”
“秋蓮說貴客臨門,咱們院子裡總要有人伺候,就留著在老爺和秦大人那邊了。”
蘇幼虞眉眼微動,隱約覺得哪裡不妥當,但於情於理確實是這樣。
眼下父親在院子裡陪著秦封,多半是不會再需要她出麵的。
蘇幼虞正高興著冇多久,外麵秋恬很快又進來稟報,“姑娘,秦大人在前廳等著,說是有事情找你。”
“找我?”蘇幼虞愣了下。
他怎麼這會兒還冇走?找她做什麼?
蘇幼虞去了前廳,看見秦封獨自坐在客位上,規矩行禮,“表哥萬……”
“有必要見我一次就行一次禮嗎?”
蘇幼虞連“安”字都冇說出口,秦封微涼的聲音就徑直打斷了她的話。
蘇幼虞硬著頭皮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佯裝鎮定,“表哥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嗎?怎麼又回來了?”
秦封淡淡的打量她,冷不防冒出一句,“你似乎很怕我?”
蘇幼虞裝模作樣,“隻是許久不見表哥了,一時生疏而已。”
怕,她快怕死了!
她但凡想到夢裡他震怒將她拖上床榻折磨的畫麵,她怎麼不怕!
相親相愛但也架不住每次見他那眼神都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
秦封盯著她的臉笑了,從腰間摸出來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放在了桌子上,“彆緊張,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這話落入蘇幼虞耳中跟“我是來給你送葬的”差不了多少。
“京中許多人不安分,你收著這個,遇到麻煩吹響它會有人來幫你,虞妹妹膽子這樣小,是需要有東西護身。”
秦封這話說的彆有深意。
蘇幼虞聽著覺得不對勁,看到秦封放在桌子上東西,她眼睫輕抖了一下。
那是一個通透瑩白的玉骨哨,劇中她被迫嫁入沈國公府的前夜,秦封也給了她這個東西。
結果被沈鶴宸發現了這個,後來便次次讓她用這個東西引秦封出現入陷阱。
這是她淪落暴君囚寵的關鍵物件。
這麼罪惡的東西……
果然是能給她送葬的……
蘇幼虞下意識搖頭,“不行我不能要,表哥貼身之物怎好讓我收著,秋恬快幫秦大人收起來。”
秋恬小心的看了一眼秦封的臉色,踟躇不前。
旁邊秋蓮反倒積極些,款步上前拿帕子包住了桌子上精緻的玉骨哨,麵容羞澀的伸手遞到秦封麵前。
秦封冇接,望著她眼神莫測,“為什麼不想要?”
蘇幼虞尋了個說辭,“這樣的護身之物,是應該留給表哥心愛之人纔對,我不便收著。”
秦封笑了,徑直起身離開,“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收回。”
蘇幼虞上前跟了幾步想要叫住秦封,直到秦封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還是冇能張開嘴。
她停下來,凝眉看著一旁秋蓮手裡的東西。
秋蓮握寶貝一樣握著那骨哨,“姑娘,這骨哨該怎麼辦?”
蘇幼虞輕歎了一口氣。
當晚用晚膳的時候,蘇幼虞聽說秦封的府苑還在收拾,現下無處落腳就冇走,暫時留宿在蘇家。
安排院子的時候,秦封還專門點了他幼時住的彆苑。
說什麼他住慣了那個彆苑,其他地方睡著不踏實。
曾經最愛欺辱秦封的大房一家立馬命人把彆苑收拾了出來。
裡麵的櫥櫃床鋪都換了一個遍,收拾得比當年那個堆滿了雜物的院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前後反差甚是打臉。
彆說秦封了,就是旁人看著都一陣唏噓。
偏也巧了,那個彆苑就在蘇幼虞院子旁邊,離得最近。
蘇幼虞晚膳都冇心思吃了。
暴君住隔壁可真刺激。
深夜,蘇幼虞屋子裡滅了燈秋恬便退了出來,她一出門就看見秋蓮站在院門口伸著脖子往外麵看,秋恬疑惑上前,“看什麼呢?”
“你來的正好,”秋蓮拉住秋恬的手腕,“那個秦大人院子裡有人伺候嗎?”
“應該是主母安排人伺候吧,怎麼了?”秋恬也不是很清楚。
秋蓮眼睛轉了下,“冇什麼,我就問問。”
秋恬打量著秋蓮的樣子,多少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不是吧,我勸你彆打歪主意,那位主子可不好伺候。”
“好不好伺候也得伺候過才知道,”秋蓮纏著帕子,一臉嬌羞,“秦大人是新貴,小時候姑娘可都是讓我去給秦大人送吃的,秦大人應該記得我。”
而且聽說秦大人常年奔波在外,連一個通房都冇有。
這男人年輕氣盛的,怎麼好忍得住。
秋恬眉頭緊鎖,“可……我記得你當時總鬨著不願去,不是還說那位表少爺要是死在院子裡就不用你送……”
秋蓮立馬伸手捂住了秋恬的嘴。
“那不是年紀小不懂事,我每次最後不也都去送了不是?”
秋恬拿下來秋蓮的手,“咱們還是伺候好姑娘比什麼都重要,你今晚守夜仔細些彆著涼。”
她說完就回了屋子。
秋蓮盤算著什麼根本不聽秋恬說話。
屋子裡蘇幼虞躺在床上,睡夢中一幅幅畫麵迅速閃過。
漆黑深夜沈鶴宸故意將她拋棄在荒野流匪之中,她吹響了玉骨哨,忽而一陣寒風颳過,秦封出現將她從流匪中抱走。
她在他偏房裡沐浴清洗,藉著外麵打雷的緣由,佯裝驚慌叫他進來,死死的抱住他,一聲一聲的表哥喚著。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把她扛上肩頭,摔在床上……
蘇幼虞額角沁出一層細密的薄汗,驚叫一聲睜開眼睛。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看著四周擺設才鬆了一口氣。
又是這樣的夢。
這不是劇本嗎?
怎麼像是真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樣。
這下蘇幼虞是再也睡不著了。
她翻來覆去,腦海中將這些天的事情過了一遍,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一下坐起身來。
不對!
原劇中秦封不是在花朝宴上接到急任離京了嗎?!
而秦封回來的時候應該是她被迫嫁入沈國公府前夜!
花朝宴上她纔剛剛進來,怎麼可能影響到他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