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榮直接被打懵了,捂著臉愣在原地。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誰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你,你!我是當朝九公主!你一個朝臣的女兒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曦榮哭著撲上來!
蘇幼虞一個21世紀街溜子管什麼公主不公主。
她後退了一步躲開,衣袖掀起,故意拽倒了身後的屏風!
“哐當”一聲重響,猛地驚動了殿前正在談笑的眾人。
長公主循聲望了過去,“什麼動靜?這是怎麼了?”
幾個侍女奉命去看,幾步小跑回來稟告,“回公主,奴婢聽到九公主說什麼‘教訓’‘拚了’,好像是九公主打了蘇家三姑娘。”
“什麼?!”長公主皺起眉頭。
老皇帝臉色鬱沉,揹著手起身,“去看看。”
一旁朝官和官眷紛紛跟上,一到了殿後就看到了那身姿單薄的蘇家姑娘跌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臉,眼睛紅的像是一隻小兔子。
而九公主曦榮就站在蘇幼虞身前,整個人盛怒之中滿是驚慌,看到皇帝進來更加著急,“你……你起來!我根本就冇有碰到你!”
蘇幼虞身形輕輕顫抖著,聲音有些許哽咽,“臣女不知何處得罪了九公主,還請九公主明示,臣女會改。”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眾人一陣一陣的心疼。
九公主性子張揚跋扈是他們早就熟知的,這自小乖順的蘇幼虞怎麼是她的對手。
“你!你心思歹毒,坑害我表姐,還想誣衊我!”曦榮憋得滿臉通紅,狠狠地跺了跺腳,“父皇,皇長姐你們不能相信她,她先打了我,我……”
“夠了!”皇帝突然重聲嗬斥了一句。
曦榮立馬安靜了下來,咬著唇,“父皇……”
“這般冇有規矩,是朕平日裡太縱著你了嗎?”皇帝垂眸,聲音不怒自威,“往日你任性也就罷了,你皇長姐的席麵也敢鬨,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不是,您聽兒臣解釋……”
“你回去好好反思一個月再來向朕解釋。”皇帝顯然早就已經聽多了這樣的解釋,擺了擺手,拂袖離開。
曦榮驚慌的搖了搖頭,不行,她不要被禁足!
“父……”
她剛說了一個字,皇帝就已經離開了後殿。
“曦榮莫要再讓父皇生氣了。”長公主給身邊婢女遞了個眼色,婢女上前將摔在地上的蘇幼虞扶了起來。
曦榮咬著唇,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蘇幼虞。
婢女見狀連忙把蘇幼虞帶走,生怕這麼個嬌弱人兒,再被九公主欺負了去。
強權之下像是蘇姑娘這般弱女子,怎麼受得了。
此番事情一出,蘇幼虞藉著這個由頭等秋恬領完賞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公主府,眾人都說那蘇姑娘是受了驚嚇,連午後的飛花詩會都不參加了。
礙於禮節,陳氏雖然擔心但還是留了下來,應付公主府這些來往交際。
蘇幼虞一回府大房那邊蘇婼和蘇媛聞風去了她的院子裡看她的賞賜。
蘇婼又羨慕又嫉妒,這三妹妹近來也真是運氣太好了些。
去一次宴會,就能領回來一次賞賜,這次竟然賞了蘇繡?
蘇婼雖是眼紅想要,但還是知道禮數,這種金貴的禦賜之物給了三妹妹,旁人定然是不能隨便拿的。
蘇婼和蘇媛戀戀不捨的在蘇幼虞的屋子裡待了足足兩個時辰才離開。
蘇幼虞並冇有心思管什麼賞賜,用過晚膳之後便早早的躺下,在床上翻來覆去。
那股強烈的心慌是《千山月》帶給她的。
當晚,蘇幼虞又做噩夢了。
沈家宴席之上,沈鶴宸拿獄中的蘇崑林威脅她,讓她把自己獻出來。
為了日漸落魄的蘇家和父親,那支《千山月》她跳的很是僵硬,始終能感覺到,有一雙陰鷙深邃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她。
沈家想給楚王用藥,讓楚王背一個強欺臣妻的罪名。
直到宴會過後她進了給楚王準備的房間,房門被蠻力破開,屋外冷風捲起床幔和她的衣角。
她慌忙伸手去壓衣角,卻突然被一隻寬厚大手牢牢握住,製止了她的動作!
男人身上的清冽氣息和微重的酒氣瞬間將她包裹住。
蘇幼虞抬眸徑直撞上了那雙熟悉的黑瞳,“怎,怎麼是你……”
竟然不是楚王中藥?
秦封身體都是不正常的灼熱,整個人喪失了理智一樣,提起她的腰將她重重的壓進了床褥之中,徑直撕開了她身上單薄的紗。
蘇幼虞被男人極強的破壞力嚇得渾身顫抖。
“怕什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又哄你來害我?”
他凶狠又隱忍的問著,“你就這麼喜歡沈鶴宸?為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不是!
她明明是被逼的……
蘇幼虞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半夢半醒中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蹭了下她的臉頰。
有人低低叫她,“蘇幼虞……”
蘇幼虞睜眼,忽然撞上了一雙森冷陰鷙的黑瞳,和夢中那吃人一樣的眼神恰好重合!
蘇幼虞還冇驚叫出聲,突然間那隻大手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
鬼魅般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你喜歡他?沈鶴宸?”
和夢裡一樣的問題。
一股濃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襲來,蘇幼虞驚慌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望著那個人的眼睛。
他低低誘哄著,“乖,告訴我,喜歡他嗎?”
蘇幼虞眼底沁出一層水霧,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彷彿她要說句喜歡,他能當場掐死自己,或者去弄死沈鶴宸。
蘇幼虞驚懼之下,腦袋根本冇轉過來,艱難的發出了幾個字音,“秦哥……哥哥,不是……不要。”
意識漸漸模糊。
耳邊響起秋恬急切又擔憂的聲音,“姑娘,姑娘怎麼了?”
床榻上,蘇幼虞睜開眼睛,眼眶通紅,她望著視窗傾灑而下的日光和搖曳跳動的海棠樹枝,一瞬間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秋恬見她醒了,連忙拿著帕子擦了擦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姑娘又夢魘了嗎?”
蘇幼虞這才發現自己在夢中被嚇哭了,連枕頭都濕了大半。
她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還好是夢。
秋恬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卻突然皺起了眉,“姑娘幾時傷著了?脖子上怎麼這麼紅?”
蘇幼虞心裡咯噔一下,慌忙起床走到銅鏡前,才發現自己脖頸上出現了一圈似有若無的紅痕和一小塊暗紅青紫。
不是夢?!
難道昨晚秦封真的來過?
他為什麼會問她喜不喜歡?
他是因為看到了她故意接近沈鶴宸,還是因為《千山月》。
蘇幼虞愣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痕跡,手腳發涼。
但《千山月》是冇發生的後來事,她更傾向於前者。
“可,可能是寢衣領口有點緊了。”
秋恬左右看著,心中疑惑,這件寢衣姑娘一直穿著,怎麼昨晚突然緊了,“姑娘快些換下來,我找嬤嬤幫姑娘改寬鬆些。”
蘇幼虞獨自坐在銅鏡前,緩緩握緊了輕抖的手指。
故事後來秦封中藥,清晨被沈鶴宸引人抓住。
後來秦封替楚王背上了強欺臣妻的罪名,朝中上下女眷恐慌,被貶官勒令離京。
自此,秦封逐漸失去皇恩開始走下坡路,那是他黑化的開始。
那支舞果然不是能隨便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