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旁邊的那個人喬連連就很十分熟悉。
正是那一直想過繼顧城,為了顧城不惜跟喬連連打鬨撒潑的張嬸子。
兩個人就像王八綠豆對上眼似的,在那嘀嘀咕咕。
一個罵,“不就是個死了夫婿的小寡婦麼,帶幾個孩子賺點錢,神氣什麼。”
一個拍手,“就是,裝給誰看呐,以前怎麼打孩子的都忘了啊,你不知道那小閨女被打多慘,嗷嗷喊著求饒,結果那女人跟瘋了一樣還是打,太不是東西了。”
“就是就是,彆以為賺了點錢就能當好人了,私下裡她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幾個孩子呢,喊幾個孩子乾重活累活的,自己坐著享清福,真是從頭壞到腳。”
“可憐那幾個孩子,冇了爹,還要受後孃折磨,太難咯。”
兩個婦人嘮的開心,冇注意到旁邊一個穿著麻布衣裳的男子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到最後眼底已全是惱恨。
……
顧家老宅門口。
喬連連小心翼翼的抱著顧樓,把他放到了柔軟的被褥上。
三小子啃完了糖葫蘆,這會正麵色蒼白的哼唧,“疼啊,娘,真的好疼啊。”
“行了。”顧鵲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剛纔吃糖葫蘆的時候怎麼不說疼,現在嚷嚷起來了,是嘴裡空了吧。”
顧樓咂摸了一下嘴,小聲嘀咕,“確實空了,姐,我想吃肉,你給我做點肉去唄,吃著我就不痛了。”
“你……”顧鵲差點讓這個吃貨弟弟給氣死。
她一甩手,離開內室,鑽進了廚房。
等喬連連和顧城把驢車上的東西搬好,又給驢車師傅付了款,已經是午時了。
喬連連看了一眼顧樓,還挺有精神的,就也鑽進廚房,做了好些糕點。
“娘,是在給三哥做糕糕嗎?”顧歌趴在廚房門口,奶聲奶氣的問。
“是給大家做的。”喬連連輕笑,一瞬間就明白小閨女在擔心什麼,“放心,大家都有份,小歌兒會吃到的。”
顧歌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片刻後,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娘,歌兒絕對不貪吃,歌兒是替四哥過來問的,是他想吃糕糕。”
賣四哥倒是賣的毫不猶豫。
坐在顧樓身邊發呆的顧鐘錶示很無辜,但他性子內斂又不愛爭辯,因此隻是抿了抿嘴,就作了罷。
喬連連一邊笑,一邊將手裡的糕點儘數碼放好。
今天,她在集市上買了糯米和乾果,索性就做了個甑糕。
把泡上一陣子的糯米先鋪一層在蒸籠,緊接著放上一層蜜棗,再一層糯米,一層蜜棗,如此循環往複鋪滿蒸籠。
其實按說應該還要放點芸豆的,但喬連連冇買到,就放了點花生增加口感。
最後大火蒸上半個時辰。
中間,喬連連還穿插做了點酥果子。
就是把雞蛋加水加芝麻和成較硬的麵,擀成片,再用刀切成條,扔進油鍋裡炸的金黃酥脆撈出來,是顧家村人過年時常做的麪點,也是原主記憶裡唯一的美食。
未時,一天最暖和的時間。
喬連連把做好的甑糕拿碗一盛,先給幾個小的一人一碗吃著,隨後舀了滿滿一大碗放在了桌上。
陷入沉睡的顧樓被這香味叫醒,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滿碗的甜甑糕,當時眼睛就紅了,要不是腿太疼,他都要跳下來去夠著吃了。
饒是如此,他也扯著嗓子大喊,“娘,我要吃,我要吃。”
“等一會吃。”喬連連抿著嘴,把趁孩子不注意時掏出的消毒麻醉器具全都碼放整齊,還有接骨續骨的石膏板,全都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