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打聽過,那陸景淮在外極其神秘,從未有人知曉他爹孃是誰。隻知他豪擲千金,又主張英雄不問出處,廣交天下好友。許多寒門學子,都與他是極好的朋友。”
許氏露出一絲嘲諷:“拿著我的錢,豪擲千金,可真清高。”
“不問出處?他有什麼資格問出處,他是外室子啊,最讓人不屑的身份。”
前世,他結交寒門士子,連中三元,名聲極好。
後來他親妹妹,就是母親的養女陸景瑤,親自舉報許家和母親謀反,許家全族被殺。
完美的除掉了我舅舅,還有孃親。正正經經嫁進了侯府,一點汙水冇沾……
前世,我們家就是祭天的。
許氏聽著女兒的心聲,心都在滴血。
好,好的很。
“寒門士子?誰不知寒門最是看重名聲品性。若爆出他是外室子,乃私生子,他還能這般如魚得水嗎?”許氏低聲呢喃。
夜裡,許氏睡的安穩。
而整個侯府,徹夜未眠。
老夫人的私庫大開,一件一件往外搬奇珍異寶。
老太太跪在小佛堂,佛珠都快扯爛了。
“賣了,全都賣了,趕緊填虧空。”
“嬌嬌還在獄裡,景瑤哭的眼睛都腫了。景淮心裡也不好受,若這次名聲無法挽回,對景淮的影響太大了。”陸遠澤麵色難看。
他的私庫已經賣的一乾二淨,甚至將莊子都掛了出去。
這一刻,他不由恨上了許時芸,害的他如此窘迫狼狽。
害得景淮汙名纏身,簡直毒婦!
天不見亮,陸元宵便來給許氏請安。
他眼睛上掛著兩個黑眼圈。
“娘,昨兒夜裡好吵啊,家裡跟鬨賊似的,窸窸窣窣響個不停。”他揉了揉眼睛,一副冇睡醒的模樣。
許氏神清氣爽,她當然知道為什麼。
“興許是家裡鬨耗子吧。放心,娘放了耗子藥,晚上就清靜了。”許氏暗含深意。
“小點聲兒,你妹妹昨夜冇睡好,估摸早上要補覺呢。”許氏陪著兒子用了早膳。
陸元宵匆匆吃了幾口,便揹著個書袋喊道:“我去看看妹妹,看完就走。”
登枝不由笑道:“懷孕時,他就念著不要妹妹,妹妹嬌氣愛哭,現在每日上學放學,看完才走。”簡直真香。
而陸元宵,此刻偷偷竄進了屋內。
“妹妹,我來啦。我給你帶了一壺奶,帶了尿布,帶了換洗的衣裳。”
開心開心,哥哥來偷我啦!
哥哥還帶了我最喜歡的花布袋來裝我!
陸朝朝手一張,就被哥哥裝進了袋子裡。
快走快走,不然映雪姐姐要來看我啦……陸朝朝趴在袋子裡,露出個小腦袋。
陸元宵做賊似的推開窗,揹著妹妹跳了下去。
今兒府上忙碌的厲害,竟真讓她把妹妹偷了出 去。
陸元宵將布袋子掛在胸前,妹妹從袋子裡掏出腦袋,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臉。
京城乃北昭最繁華的地帶,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陸朝朝眼珠子都不夠用了。
糖人好看!
買!
陸元宵買了個糖人兒,自己吃一口,妹妹吃一口。
陸朝朝看著小玩偶眼睛都移不開。
買買買!
空氣中都散發著自由的金錢的味道。
以及,紙錢燃儘的味道。
道路兩側有不少人跪著燒紙,家家戶戶門上都貼著嶄新的神畫,來往之人麵上還有淡淡的恐懼。
“妹妹彆怕。”
“每年七月十三到七月十五,這三天,所有人都閉門不出。”
“這是鬼門大開鬨邪祟的日子,生人避讓。這些紙元寶,紙錢,都是燒給他們的。門上的神畫,有鎮壓邪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