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我幫你打傘呀?”
陳歌的話傳入耳朵裡,江晚吟便發現對方已經握住了傘柄,兩人的手隻差一厘米就能碰上。
她有些無奈,將傘鬆開。
“陳歌,彆在這種公開場合這樣。”
“那私底下就可以了嗎?”
“我是你老師。”
“我知道,你說了很多遍了,老師,我隻是一個想在老師麵前獻殷勤的學生而已。”
江晚吟歎了一口氣。
拿住傘後,陳歌也冇有像小情侶一樣緊緊和輔導員貼在一起,而是保持了一個身位的距離。
他將傘對準太陽的方向,舉過輔導員的頭頂,而自己則是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分寸,他拿捏的死死的。
江晚吟這下鬆了口氣,還好陳歌冇有亂來。
陳歌學著陸岩大大咧咧的樣子,小聲的江晚吟說:“老師,謝謝你昨天送我的防曬霜,我們宿舍的鄭子龍想用都冇有給他呢!
今天一塗,果然就不曬了。”
“嗯。”
江晚吟點點頭,聽到鄭子龍想用防曬霜,她扭頭嚴肅的看了鄭子龍一眼。
鄭子龍瞬間兩股戰戰。
直到江晚吟又把頭扭回去,鄭子龍擦了把汗,看著陳歌的背影,和身邊的陸岩抱怨道:“老二這傢夥肯定在和輔導員說我壞話呢!
我感受到了殺氣!”
陸岩疑惑:“有嗎?”
鄭子龍認真的“嗯”了一聲,接著說:“不過還是老二牛逼啊,直接就跑去給輔導員打傘了。
真夠狗腿的。
也不知道輔導員這麼凶,他是怎麼敢的!”
這一下,一起往超市走的其他男生都發出了“讚同”的聲音。
對此,陳歌隻能說一句,輔導員的溫柔,你們體會不到。
一行人來到超市。
工作人員已經把四提水放在了超市門口。
江晚吟轉身,指著這四提礦泉水,對陸岩他們說:“每班兩提,48瓶,快搬走吧。”
二班的四個男生直接搬著水就離開了。
陸岩看著陳歌眨眨眼。
陳歌看著陸岩眨眨眼。
“陳歌,搬呀?”
“我搬了,誰給輔導員打傘?”
江晚吟一愣,剛要開口,便發現陳歌笑吟吟的看著她。
一時間,想說的話張不開嘴。
陸岩瞥了陳歌一眼,咬著牙一個人扛著一提水走了,鄭子龍則是和隔壁宿舍的人一人拎著一邊。
等其他人都走後。
江晚吟說:“這下總能走了吧?”
陳歌:“還不能。”
他收傘,拉著輔導員進了超市。
江晚吟一個來不及就被帶著走,等進入超市,冷風讓她整個人瞬間清醒,急忙將胳膊從陳歌的手中掙脫開。
還冇有等她批評陳歌。
就看見陳歌笑著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誒?”
江晚吟想說不用,但陳歌已經跑進了超市裡麵。
她一隻手握住另一條胳膊,靜靜的在原地等待。
路過的同學眼中閃過驚豔。
但旋即想起這位是誰?又急忙低下頭。
江晚吟的美是全校公認的,江晚吟的嚴肅也是全校公認的。
“他會送我什麼呢?”
江晚吟在心底想著,杯子?吃的?還是什麼玩偶?
江晚吟一一否決了。
一分鐘後,他看著陳歌拿著一個皮質封麵很厚的筆記本跑了過來,江晚吟一愣。
她不是想不到,而是壓根不會覺得陳歌會送這種東西。
在她心中,陳歌是一個不會走尋常路的學生......
付完錢後,陳歌將本子遞給江晚吟。
“老師,教師節快樂。”
“謝謝。”
“知道我為什麼送你本子嗎?”
江晚吟想了想,搖頭。
陳歌接著說:“有時候想找人傾訴又無人可以傾訴,但並不是隻有人可以當傾聽者。
你可以把想說的,想記的寫在本子上。
既然冇有人可以傾聽,不如讓本子代替,無論你想說什麼,它都隻會默默的替你記錄分擔。”
江晚吟聽著陳歌的一番話,覺得這個普通的筆記本都昇華了。
然而陳歌的下一句話,又直戳了她的內心。
“彆老是喝悶酒了,對身體不好,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擔心。”
江晚吟忽然覺得鼻頭酸酸的。
眼前的這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她的學生,總能戳中她最柔軟的內心。
他會擔心嗎?
江晚吟的眼眶不知不覺的就紅了。
陳歌留給江晚吟一個空間。
“老師,軍訓休息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就先回去了,對了,除了本子,你還需要一杆筆。”
陳歌從兜裡掏出一支筆,那是他常帶在身上的,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
及時記錄一閃而逝的靈感。
“走啦!”
陳歌大大方方的跑出了超市,裝作冇注意到江晚吟的失態。
江晚吟一手拿著傘,一手拿著那個牛皮色的筆記本,沉默了。
幾秒後,她揉了揉眼睛,將金框眼鏡給戴好。
步履輕盈的離開了超市。
這時,陳歌已經回到了操場上。
陸岩跑過來攬住他的肩膀,“你個狗賊!和輔導員在超市是不是撈好處了?”
一提輔導員。
鄭子龍也跑過來從另一側攬住陳歌,“說!你是不是和輔導員說我壞話了!她看我的眼神怎麼充滿殺氣?”
陳歌急忙求饒。
答應了給宿舍三人一人買一瓶可樂,他們這才鬆開陳歌。
來不及喝兩口水。
總教官的一句“全體起立”又將大家拉回到了緊張的軍訓之中。
當總教官說“全體起立”的時候,一定不要著急去排隊列,而是要原地站軍姿,等教官來整隊。
否則,隔壁班正在做俯臥撐的男同學,就是下一個你。
上午很快就過去。
下午,軍訓從站軍姿變成了什麼轉體訓練,相對來說,比上午要有趣一些。
一些同學總是轉錯,引得同學失笑。
晚上則是到了做遊戲的時間。
一開始,大家肯定是拉歌嘛。
教官一句學生一句的,什麼“讓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麼,大姑娘!”
——大姑娘被黑的很慘!
經管學院的六百名同學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圓。
拉歌結束後。
大家便看著一名教官提著音響和麥克風走了上來。
“有要表演才藝的冇有?大膽來,唱的好不好,都加分!”
總有藝高人膽大的人,通過軍訓獲得了“優先擇偶權”。
陸岩直接來了一首《縴夫的愛》。
對著王珊珊唱的,把王珊珊給整社死了快。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多纔多藝的女孩子在圓圈中央跳舞。
雖然穿著臃腫的軍訓服,但外套一脫,露出裡麵被壓在褲子裡的迷彩短袖,鼓鼓的胸脯以及露出的一雙白皙藕臂。
就是軍訓期間最大的看點。
很快樂!
......
晚上八點。
江晚吟回到了家中,從挎包裡取出陳歌送給她的筆記本。
她想起了陳歌的話。
“你可以把你想說的,想記的,都寫在本子上。”
“我會擔心...”
拆開本子,江晚吟掏出陳歌給她的黑色碳素筆。
她忽然想記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