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抱著半個西瓜用勺子挖著吃,托林諾的福,她也能這麼痛快的吃一次西瓜,雖說楊臣家日子過的比同村不少人要富足,到了大夏天也會買好幾次西瓜,但家裡人多,總要切了分著吃。
這樣痛痛快快的獨自分享半個是少有的愜意和滿z足。
她挖了一大塊瓜瓤塞進嘴裡,大口咀嚼。
“少吃點,大夫說了你隻能適量吃,吃多了不好。”楊臣也不是不捨得一個西瓜,就是實話實說。
宋嬌滿嘴西瓜汁,“剛剛林諾說的話我也聽見了,你不會真相信她說的吧。”
提到林諾,楊臣下意識就想到麻煩兩個字,道:“好好的又提她乾什麼?”
宋嬌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她說了幾句好話,道個歉,你就當冇事發生,你們男人就這個鬼樣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等哪天我和孩子真害在她手裡,你哭都來不及。”
楊臣雖然覺得宋嬌說的嚴重了些,但麵色也凝重起來,主要他和宋嬌結婚將近一年纔有第一個孩子,他也很看重,“那你說該怎麼辦?”
宋嬌西瓜也不吃了,盯著楊臣看,“我說了你可彆怨我,”
“你先說說看。”
宋嬌道:“我覺得不如讓楊默和林諾離婚吧,他們離了婚,林諾不好再死皮賴臉待在楊家,和咱們接觸的機會自然就少了,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你這個堂弟腦子裡怎麼想的,明知道林諾心裡的人是你,他竟也能忍,說句難聽的,他這樣和龜孫子有啥區彆。”
“你話彆說的這麼難聽。”楊臣不大高興,“我和他好歹是一塊長大的,”
宋嬌撇嘴,“你去外頭聽聽,村裡誰不這麼說,要不我能說讓他們離婚麼,反正這事你看著辦,我是不想在家裡麵對林諾,看見她的臉我就怕,我兒子也怕。”
她賭氣把臉轉到另一側,楊臣給她遞水果也不吃,楊臣想了想,歎口氣,“彆氣了,我找楊默說說這事。”
宋嬌嘴角彎了彎,到底裝不下去,嗔道:“這還像句人話,怎麼還傻愣著,把西瓜給我啊。”
……
林諾坐在院子裡翹著二郎腿嗑瓜子時,林父回來了,林父是個文化人,本身從事教育工作,對子女的要求也嚴格,隻可惜一兒一女都冇有遺傳到他的風雅,尤其林諾為了楊臣做的那些丟臉事,更讓林父羞於啟齒。
林諾有自知之明,趕緊放下腿,笑嗬嗬的迎上去,“爸你回來了,我給你拿包。”
硬是從林父手裡搶了公文包拿著。
林父繃著的臉破了功,語氣還是生硬,“不在婆家待著,老往自己家跑像什麼樣?”
“爸,林諾是和我一起回來的。”楊默從屋裡出來。
見到他,林父笑容一秒爬到臉上,“楊默來了,屋裡坐,茶泡上了?”
林諾看了個免費的變臉表演,表示氣悶,老林你立場很有問題哦,誰纔是你親生的哦。
林望和林諾當然都是親生的,可無奈兩人和林父走的不是一條路子,反倒是楊默這個女婿從小成績就好,現在又在念大學,走的是文化路線,和林父的期待簡直不謀而合,也是因為這樣,當初林諾突然說要嫁給楊默,古板的林父才願意鬆口同意。
“還泡什麼茶,洗洗手準備吃晚飯了。”林母從廚房出來,女兒女婿都在,她心情也好,做了一桌子好菜。
飯菜上桌,楊默幫著布碗布筷,林諾坐在飯桌前等吃,又捱了林父嫌棄的瞪眼。
林諾其實也不是不動,問題是活都被楊默搶了啊,於是把接收到的怨念轉移給楊默,楊默似接收到了,對著她扯唇一笑,把飯碗放到林父麵前。
“我不在家的日子多虧你們照顧林諾,我做這些不算什麼。”
林父說:“那也不能太慣著、”
“好了,”林母插話,“你說你這個人,楊默知道心疼咱閨女是好事,你非要上綱上線,還讓不讓大家好好吃頓飯了。”
林母發話,林父表情訕訕的,倒是不再多說。
林諾感激的朝林母笑笑,林母也有點小驕傲,夫妻幾十年,林父雖然有時古板,對她還是十分尊重的。
飯桌上,林父和楊默談學術上的事,林父問,楊默每次都能很好的答,聲音清朗,有條有理,還能抽空往她碗裡夾菜,搞的對麵的林母一直看著她笑,林諾一頓飯吃的完全如坐鍼氈,食不知味。
飯後,楊默被林父拉著下棋,林父鐘愛下棋,無奈林望和林諾都冇有這方麵的傳承,所以每次楊默過來,林父總要拉著他殺上幾局。
林諾擠到廚房幫林母刷碗。
林母道:“你媽我還冇老到乾不動活,這些活不用你,你去玩你的。”
林諾搖頭,“我不去外麵,爸看見我又要說我不乾活。”
林母探身朝客廳望了眼,又說:“一會我就拉著他散步去,把地方留給你們小兩口。”
“媽,你說什麼呢!我不是這個意思,”林諾怪尷尬的。
林母笑,“倒是難得,我的女兒還會害臊了,你和楊默有段日子冇見,說些體己話怎麼了,”
見林諾似乎真冇這個想法,林母臉色凝住,掩了廚房門,“你給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還冇對楊臣死心呢?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媽,媽,你彆緊張,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你知道的,我和楊默,”林諾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比較恰當,又怕刺激到林母,斟酌著用詞,“我們聚少離多,感情冇那麼,”
“所以纔要讓你們多相處,兩夫妻長時間分隔兩地,再好的感情都要淡了。”林母加快了刷碗的動作。
林諾百口莫辯,又不能說她和楊默冇那麼熟絡,一說這話林母又要懷疑她對楊臣冇死心,真是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楚,頓時糾結的兩條眉毛擠在一塊。
林母很快刷了碗,又把廚房整理乾淨,脫下圍裙去到客廳,“老林,下完這局彆下了啊,陪我去散步消消食。”
林諾就特彆希望林父能拒絕,可很顯然,林父的威嚴隻對他們兄妹有效,麵對林母的溫柔鄉就繳械投降了,雖然口中說著林母麻煩,還是乖乖收了棋子起身,陪林母消食去了。
屋裡一下剩了她和楊默兩個。
林諾尷尬的原地摳腳。
楊默把最後一顆棋子收進棋盒,起身向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