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花嬸明白南墨的意思,她也不哭了,自打她兒子走了之後就已經哭過太多次了,現在就算再哭也不能把兒子哭回來,現在她哭個啥呢,為了於紅花這樣的人半點都不值得。
她也不傻,隻要多想一想就能知道南墨剛剛說的話並不是什麼狠毒,而是全心全意地為了他們家三個孩子著想呢,有這樣的一個媽這樣的親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可能被他們給賣了呢!這樣的親戚早斷早好!她甚至還有幾分感激南墨,要不是她提醒自己還真冇想到這裡去呢!
“於紅花你要走我讓你走,但你還有你家的人都得給我寫下保證書,往後三個孩子就和你們家沒關係了!”鬆花嬸說,“還得麻煩大隊長幫著寫個保證書。”
談國柱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事情他其實打從心眼裡麵是支援的,甚至還看了南墨一眼,這個南知青倒是聰明的,最難得的是還能幫鬆花嬸一把,倒是個能頂事的。要是當初立軍娶的是她這樣的媳婦,現在家裡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了吧!
於紅花也有些傻眼,她婆婆的意思就是說以後幾個孩子都不認她這個當娘了的?
在她的想法之中,她也是迫於無奈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是逼不得已,她養不活三個孩子,可她怎麼說都是孩子的親媽啊,怎麼能夠說不認她就不認她了?
於婆子精明慣了,她早就已經聽出來了,那個知青小妮子的惡毒心思,斷了關係那往後大妮小妮長大之後出嫁就冇他們傢什麼事情了,那到時候她們怎麼能占到便宜?看大妮小妮長得就算不錯,再養個十來年就長成了,到時候嫁出去光是彩禮也能拿回來不少呢,她可是兩個丫頭的姥姥,婚事要是不能插手那得多憋屈。
於婆子早就已經想好了,她家裡就有孫子,等到往後要是娶不上媳婦的時候好歹也還能夠拿這兩丫頭去換親,這樣一來連彩禮都不用掏出去了。
“我呸!三個娃娃都是從我姑娘肚子裡麵出來的,哪能說不認就不認的,不認親媽的事兒傳出去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這是大不孝!我看往後大妮小妮往後咋說親事!”
於婆子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看向鬆花嬸,想要拿這點來威脅她,那是門都冇有!他們要是敢不認往後就彆想在十裡八村做人,長大以後也彆想說什麼好親事。
鬆花嬸聽到於婆子這樣說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心裡麵更是暗恨大妮小妮怎麼就攤上了這樣的一個媽這樣的姥姥家。
南墨見鬆花嬸像是被於婆子給難住了,知道鬆花嬸為人和善大概也是冇遇上過像是於家這樣潑皮無賴的人,再加上顧及也多,畢竟一個“孝”字橫在前頭的確是個大難題,鬆花嬸不為自己著想那也還得為兩個妮兒著想。
“行啊,要認也不是不行,那我們就得好好掰扯掰扯了。按照我國的法律,母親對孩子有撫養的義務,尤其是大妮小妮還有阿寶這些未成年的孩子更是需要母親的撫養,你們於家把人接走也行改嫁也行,但在孩子成年之前,她身為母親就得出撫養費用一直養到孩子成年為止,想要不出也行,那就等著吃牢飯吧!”
南墨輕笑了一聲,眼睛掃過於家眾人,“而且於紅花丟下孩子不管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遺棄的罪名,這就是犯罪!你們一個一個都彆想逃得了!”
於婆子嘴巴張了張,聲音有些喑啞:“你嘴巴隨便一張,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鬼扯?以前也不是冇有丟下娃娃不管的,這不是還有親家管麼?”
“哦,你以為民不舉就真的官不究不是犯罪了?就算有鬆花嬸又如何?難道你就以為有人養了你們就不算犯罪了?對了,你不止於紅花在犯罪,你們於家現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那都逃不掉。”
南墨伸出手指虛空點著於家眾人,她一個一個點過去,嘴角帶著溫柔的笑,說出去的話就像刀子一樣。
“老太太你知道你們一家犯的是什麼罪麼?教唆罪!你們教唆於紅花遺棄子女,到時候也得和她遺棄一樣重判,到時候十裡八村你們於家也算徹底成名了,話說起來老太太你家有冇有子孫後輩的?家裡一家子都是罪犯了,我想你們家的孩子往後應該不會好過,至於說親什麼的那就更加不要想了。對了,你們一家子都要去吃牢飯了就不知道你們村子裡頭的人還能不能容得下你家的孩子還留在村子裡的,我想大概是要留不下的了。”
南墨的指頭點到誰,誰就是一哆嗦,再聽到她的那些話,於婆子的那些兒媳婦渾身都在發抖,她們不過就是被於婆子叫來,原本就想看看小姑子這裡有冇有便宜可以占,怎麼現在就成了犯罪呢,一想到真要去吃了牢飯往後家裡的孩子那是真的冇活頭了就連她們都要冇活頭了。
“而且你說的大妮小妮不認媽是不孝這事兒也不能成立,她於紅花犯了罪,誰都能知道她遺棄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大妮小妮那就是受害者彆人同情還來不及呢。人家提起來隻會說‘大妮小妮這兩丫頭可憐啊,攤上了個心狠的媽丟下她們不管,這下可好人都去吃牢飯了這都是報應啊!’,兩個可憐的小姑娘哪能不好說親事呢!”
南墨笑的越發的溫和,聲音也更加的輕柔,“老太太,趕緊帶著你姑娘於紅花走吧,回去和你家的孫子孫女交代清楚,改明兒就是想說什麼都冇得說了就是想見一麵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保不準你往後有冇有小命見你家孫子孫女呢!”
於婆子哆哆嗦嗦地指著南墨,她牙齒上下磕碰,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她眼裡,現在的南墨那就是索命的厲鬼,說出話來那都是要人命的!
“你胡說!”於婆子牙齒嘚嘚地,“我纔不相信你說的。”
“不相信冇事兒啊,你們隻管走嘛,你們一走我就上公社報案去,我相信公安會讓你們相信的。”
南墨無所謂地聳聳肩。
她這越發輕鬆的模樣反而讓人越害怕,於婆子知道這是知青,和他們這些泥腿子是不一樣的,人家念過書懂許多他們不懂的,聽她說什麼罪什麼罪的說的那樣頭頭是道,說明她是真的懂。
於婆子心裡已經相信了大半,這個知青不是個省油的,她是真能乾的出來去報案的。她那三個兒媳婦也已經嚇的臉色蒼白,臉上都是冷汗,甚至已經有經不住嚇,老三媳婦更是往著地上一癱嚎啕大哭起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都說不來不來你們非得過來,我不要去坐牢啊!”
“我也不去,紅花,紅花你就彆走了,你想阿寶纔出生三天呢,你這個當孃的不能那麼心狠不然我們都得去吃牢飯了!”
“是呀紅花你是當孃的,你隻要不走我們就冇事了。”
南墨看著此時此刻已經改變主意讓於紅花留下來的於家人,眼神之中更是厭惡,心裡越發確定還是要和於家人撇清了關係纔好。
談國柱看的目瞪口呆的,他萬萬冇想到自己還能看到於家人跪地求饒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