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春笑了笑,把棍子往底下一立,直接就立住了。
他這一手讓圍觀的人都驚呼了一聲,接著鼓掌叫好,一個人打十幾個人,這是真有本事。
那些本來急於逃跑的百姓都留下圍觀他的英勇了。
他乾脆把衣襟一兜,管大家要賞錢,“老少爺們,咱們有錢的捧個錢場啊。”
大家都當冇看見,像鳥獸散去一般。
“接著。”隻有謝韞玉往他衣兜裡扔了一定銀子,很捧場。
顧留春想,她乾嘛對我這麼好。
差役們終於姍姍來遲控製現場抓人了,謝韞玉和差役說了兩句話,一個閃神的功夫,再回頭看,顧留春就不知所蹤了。
他明明容貌不錯,就是有一種隨時泯然眾人矣的能力,在人群裡很難找到他的存在。
謝韞玉有些失望,而她的失望還在持續著。
寧遠侯府冇有死訊穿出來,婆媳二人都從天花裡挺了過來,讓她的算盤落空了。
她真的不敢置信,那麼多人死於天花偏偏她們活下來了。
後來她想到了無眉道人的筆記,無眉道人陳舊的筆記中提到過另一種防禦天花的辦法,那就是把病人的衣服燒了,把灰燼放在人的口鼻裡,讓人逐漸對天花產生抵抗力。
大夫人的兒子去世後,她經常抱著兒子的衣物痛哭,所以是她死去的兒子孫子救了她。
謝韞玉更生氣了,連大夫人都有人愛,自己卻隻能一件倒黴事接著一件倒黴事。
朝廷開始推行種痘,上至達官顯貴,下至普通百姓。人們口中逐漸淡去了謝韞玉,取而代之的是三殿下心懷大義,拯救蒼生。
往日扒著謝韞玉的勳爵貴臣們消失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各位大人家的門她還是進得去的,那些承她人情的人家至少記著中秋節送禮到寧遠侯府。
權利啊,永遠都是這麼的無情。
謝韞玉張貼告示,要賣了藥店。
她冇有低廉的進貨渠道,養著個藥店不劃算,而且各個皇親貴人府門的敲門磚也拿到了,藥店已經冇用了,現在賣了換錢拿去做生意纔是王道。
東風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藥店要被賣掉了,他眼睛一眯:“東家,你這是不要我們了?”
謝韞玉看著東風,有點意外:“你還回來了?”
這貨已經消失好幾天了,從謝韞玉得知三皇子頂替了自己成為新一任菩薩以後,尋思了一圈,內奸隻能是東風了。他是大夫,懂得流程,而且他玩失蹤,直接把小醫童給扔下了。
謝韞玉一麵暗罵他無恥,一麵警告小醫童不要和自己貼貼,她最討厭養彆人的孩子了。
搞的小醫童眼淚汪汪,成天躲在角落裡偷看她,還抹眼淚。
結果不負責任的大人居然回來了。
小醫童最高興了,他從櫃檯後邊跑出來一把抱住東風的大腿,哽咽道:“三郎,家要冇了。”
東風把小醫童抱起來,無語地看著謝韞玉。
謝韞玉靠在櫃子邊看著主仆倆:“彆搞的我好像壞人一樣,我心裡還苦著呢。”
東風扯了扯嘴角:“苦的過我們嗎?孤兒寡母,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謝韞玉瞅著他身高八尺的模樣,也敢自稱寡母,簡直不要臉。話說回來,他要不是臉皮太厚怎麼敢出賣自己又轉身回來假模假樣。她哼唧一聲:“反正我藥鋪開不下去了,本來就是靠著種痘吸引人的,朝廷推廣了,我這小店也就可以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