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趕緊回宿舍化完妝再來上班。”
酒店副總的收入主要靠:薪水、分紅、還有酒客的小費,隻是酒客給他們這類台灣來的管理人員的小費比小姐和媽咪更豐厚一些。
平時對於小姐和媽咪都極為嚴苛的張副總,感覺到財神爺陳安龍近兩天對郝夢又產生了興趣,難得大方了一次冇有處罰。
郝夢化完妝回到酒店,正是上客最繁忙的時段。
忙碌的工作使得她暫時忘記了感情的煩惱,把所有幫她訂房的客人應酬了一圈下來,已經十點多了。
喝了不少的酒的她臉上一片緋紅,剛坐到酒店跳舞的大廳邊,準備休息片刻。
一個服務部長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郝媽:達豐陳總讓你去一下他的房間。”
來往的客人同姓的比較多,酒店培訓媽咪、小姐甚至服務員,都會重點強調,服務過的客人,不但要記住客人的姓氏,最好還要熟悉客人所從事的工作、職位或身份,以免混淆。
聽到陳安龍來了,但是冇幫自己訂房,郝夢心裡埋怨道:“昨天幫我訂了一次房,今天都還要讓我服務,他不知道找訂房的媽咪嗎?”
現實的歡場,誰都可能為了銀子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郝夢冇有在服務部長麵前表露出絲毫不悅。
走進包房,看到房間裡有六個男客,除了陳安龍和保鏢,另外四人,有三個都是陳安龍酒局上玩得比較好的狐朋狗友,郝夢認識,隻有一個四十來歲,氣質上佳,外表還比較有型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見到。
王芳陪侍陳安龍,他的司機也安排了一個女孩陪酒,這是以往冇有過的事情。
他的三個狐朋狗友身邊分彆坐有三個媽咪,這就讓郝夢有些好奇。
身處歡場的媽咪,所謂的風花雪月都是看在銀子的麵子上。
上班時間,媽咪都希望多帶幾個女孩坐檯收取台費,多應酬幾桌酒客,從酒客口袋裡拿到小費,畢竟這是她們主要收入來源。
即便陳安龍這樣的貴賓,一次性給的銀子不多,媽咪都不願意整夜陪侍,王芳現在一直在這裡,冇有去其他房間應酬,可以想到昨天晚上陳安龍給了她不少銀子,今天她願意繼續陪侍,可以理解。
但是陳安龍的三位狐朋狗友,都是工廠副總這一類管理人員,不是真正的老闆,這些人口袋裡的銀子,根本不足以讓媽咪心甘情願整夜陪侍,現在這三位媽咪整晚都坐在這個房間,看樣子都冇有離開的意思,這就是郝夢好奇的地方。
帶有疑惑的心情,郝夢還是禮節性地先給陳安龍敬酒。
房間裡喝的是藍帶馬爹利,這種洋酒在外麵商店四百多一瓶,但是在酒店裡消費卻是1288一瓶,雖然算不上頂級,但也是酒店高消費的酒類。
郝夢剛向陳安龍端起酒杯。
陳安龍馬上起身伸手阻止,然後指著身邊氣質上佳的男人對郝夢道:“這是詹老闆,剛從台灣過來,準備在大陸投資,今天他是主賓,我是陪客,讓你過來就是專程陪他。”
陳安龍在閤家歡花錢是大方,驕縱的性格也是人儘皆知,即便是生意夥伴一起來喝酒,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現在口稱自己是陪客,有可能是客套話,但是親自起身介紹,已經說明這是真正的尊重,而氣質男人卻坐著冇動,以此可以肯定,陳安龍口中的詹老闆身份絕非一般。
郝夢猜到,另外三個媽咪整晚都待在這個房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為了扣住這位詹老闆。
看出問題的郝夢,謹慎地在詹老闆身邊坐下,陪酒過程中她瞭解到,詹老闆全名:詹昊成,準備在虎門鎮內投資一家大型鞋廠。
陳安龍對他有些忌憚是因為,他不但是陳安龍工廠的股東,陳安龍開廠時,還從他那裡借貸有銀子,直到現在還冇有還清,從實力上來說,陳安龍的確差他一截。
整個晚上,詹昊成都表現得彬彬有禮,很有紳士風度,還承諾近段時間,隻要來閤家歡都會幫郝夢訂房,嫖客酒桌上的話,郝夢也冇有怎麼去當真。
不到十二點,詹昊成就給房間裡所有女伴發完小費,離開前,讓郝夢以她的名義把桌麵上冇有喝完的三支馬爹利存進吧檯,等於送給她了。
無論是小姐還是媽咪,詹昊成都給的一千,郝夢多加五百。
閤家歡陪侍的工價是二、五、八,單純的陪酒,陳安龍每次給媽咪五百,已是比較大方的了,詹昊成比大方的陳安龍還多給一倍,也隻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財力而已。
平時陳安龍到酒店消費完,都會帶女人出去做新郎,今天,詹昊成要走,他冇有帶女伴,也陪同一道離開。
陪侍的小姐和其他媽咪,也隨同一起離開了房間。
正被情感困擾的郝夢,拿到不菲的小費也高興不起來,更冇心思去揣摩詹昊成對她這麼大方,是冇有達到目的之前的誘惑,還是想長期保持某種關係,所以才慢慢吊她胃口。
房間裡隻剩下郝夢,她點了一首《遲來的愛》自娛自樂地唱起來。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心情所致,郝夢剛唱了兩句,眼裡已經含有淚花,聲音也有些哽咽。
房門打開,送完陳安龍和詹昊成的王芳返回房間,冇有注意到郝夢的神色不對,忍不住埋怨道:“詹老闆這麼大方的嫖客,其他媽咪都爭先恐後去巴結,你怎麼不去送送拉近一下關係啊!”
郝夢搖了搖頭頭,冇有回覆王芳的話,還是繼續唱歌,但是兩行熱淚溢位了眼眶,流到了臉上。
“怎麼了?”
這時王芳才發現郝夢眼裡充滿憂傷,關心地問道。
王芳不問還好,她這一問,郝夢的心情更亂,唱的歌曲也從《遲來的愛》串台到《夢醒時分》上了,當她唱了一句“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再也忍不住把手中的話筒丟到身前的酒桌上,撲在沙發上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