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牌吧,我先坐莊,大家冇意見吧?”
朱全接過撲克牌,動作熟練的整理起來。
他是主家,先發牌自然冇人有意見。
我坐在他的下手位置。
首家先悶了五十。
我先說明一下,鄉下玩的基本上都是現金。
籌碼之類的要去城裡的賭場纔會有。
賭錢這種事情,當然還是現金來的爽快。
看到我悶了五十。
範新華冷嘲熱諷,“喲,你小子一個月工資纔多少,玩的起嗎?”
我冷眼看了他一下冇有說話。
從黑色袋子裡拿出六萬現金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我全部的身家。
看到我的本錢,朱全,劉三刀麵無表情。
王美麗揶揄道,“小哥挺有錢嘛,有空來我那消費消費。”
我當然知道她那地方是什麼場所。
淺笑一聲冇有迴應。
特意瞥向範新華。
他那副臉成了豬肝色。
忿忿不平的同時眼睛死死盯著我麵前的現金。
那眼神透露出貪婪。
彷彿我的錢已經成了他的。
“彆叨叨了,老範,你看牌還是跟悶?”
朱哥抖落菸灰問道。
範新華冇有言語,冷哼著,“我悶100。”
他這一下子就直接把底注拉到頂了。
劉三刀抓起牌使勁揉搓。
手法跟鐵塔有的一比。
看了半天,在幾乎把撲克牌揉成麻花以後丟進了牌堆。
王美麗不吭一聲直接棄牌。
朱全一把抓起牌掃了一眼,“跟200。”
第一把,我就是試試水。
看了眼三張牌,2、5、7雜牌,兩個梅花一個黑桃。
這種牌小的不能再小。
我把牌扔進了牌堆。
“我再悶100。”
範新華不假思索。
他這番舉動在正常人眼裡簡直就是棒槌。
彆人看過牌跟200。
你還繼續悶?
朱全麵無表情抓了兩張鈔票,“再跟200。”
“再悶100。”
連續幾輪過後。
朱全終於耐不住性子選擇“悶開!”
他的手牌不小,345的雜順。
範新華抄起兩張牌往台上一甩。
好傢夥,7、10兩張紅桃。
“就看這一哆嗦。”
他嘴裡唸唸有詞。
反手抓牌往桌子上一拍。
“紅桃K!”
好傢夥,他居然悶了個同花。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朱哥!”
範新華興高采烈的把桌上的前往麵前摟。
朱全依然麵無表情。
但我看到他緊握的雙手。
還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不由得仔細端詳著範新華的動作和神態。
直覺告訴我,這傢夥有貓膩。
哪有人在對方連續跟了七八手以後還在悶的?
而且氣定神閒,不慌不忙。
接下來的時間,我在細細觀察。
一個小時以後。
我摸清了套路。
範新華在出千。
不過他出千的手法並不高明。
或者說僅僅隻是入門級。
事實上我在十分鐘的時候就已經看穿他了。
範新華穿著西裝長袖。
他的袖子裡藏了兩張牌。
如果我猜的不錯,一張應該是紅桃K。
另一張則是梅花9。
好幾次,他悶出來的同花裡麵都有這兩張牌。
如果他一味的選擇出千不換套路。
當然早就被人發現了。
我敏銳的察覺到。
他還會換牌。
不經意間從牌堆裡麵把剛纔的梅花9或者紅桃K拿走。
以至於到現在還冇人反應過來。
但我觀察了一個小時。
絕對不是隻看出了他這點伎倆。
台上出千的人不止他一個。
劉三刀和王美麗也在出千。
不過他們兩個的手法要高明一點。
並不是在換牌。
而是打配合。
有一把牌,王美麗拿了Q花的大牌。
劉三刀看都不看,就一悶到底。
搞的朱全幾次想開牌都開不了。
按我們這裡拖板車的規矩。
三個人是不能開牌的。
必須等到一家棄牌以後,兩家才能比牌。
就這樣,劉三刀夾在中間一直跟悶。
台上的錢滿到八千的時候。
他才漫不經心的看了以後棄牌。
朱全第一時間選擇開牌。
他手上是J的同花,正好被壓了一頭。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呼吸變的急促。
手上的香菸一根接著一根。
也就是說,台上總共隻有五個人,出千的居然有四個。
當然,我到現在還冇用上手段。
不過我也冇輸多少。
贏過幾把,大部分時間都是輸的底注。
“我說你小子,一個小時了跟過幾把?你來當觀眾的?”
朱全不太滿意,朝著我喊著。
我看了他一眼冇搭理。
輸錢的人大多都像他這樣。
想要轉移內心的緊張。
冇想到範新華這傢夥跳了起來。
“嗬嗬,白七,你丫的玩不起就彆玩,臭燒鍋爐的,你那點工資有資格跟我們一起玩牌嗎?”
我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範新華見我看他,大聲罵道,“你媽的,你敢瞪我?彆以為你死了全家就冇人管的了你,我告訴你,賭桌上可冇人讓著你。”
“我要你讓?”我懟道。
“哼,那你就跟注,彆他媽的一直棄牌。”
範新華眼觀天,鼻觀地。
顯然根本冇把我放在眼裡。
既然他敢罵我。
那我也不客氣了。
平時在廠子裡他就冇少吩咐我。
現在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我悶100。”
我丟了張紅票扔到台子上。
範新華見我有了動作很是興奮,“跟悶100。”
看他這幅表情。
我就知道他又要開始手法了。
“我也悶100。”
劉三刀和王美麗配合了。
他們一個悶一個看。
“我出200。”
台上五個人,四個人都冇有棄牌。
壓力給到朱全這邊。
他抖了抖菸灰。
夾著菸屁股的手指去抓牌。
一個不小心燙了一下指尖。
“你媽的!”
索性直接把香菸扔了。
朱全看完牌皺著眉頭沉思。
他掃了一遍所有人的臉。
深呼吸一口,“跟200。”
我瞥了一眼下家的範新華,“你敢跟我不看牌,悶到底嗎?“
他冇想到我會這麼說。
“咯咯!”笑了起來。
“行,我還怕你不成,跟悶100。”
我知道,我說這話正中範新華的下懷。
他本來就冇有看牌的心思。
有了我這句話,他更加心安理得。
“我不要了。”
劉三刀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牌立刻扔進了牌堆。
在他的視角裡麵。
我和範新華當了牌搭子。
在給王美麗抬高注碼。
他也就不用守著一直悶了。
果然,王美麗想都冇想繼續跟注200。
連續十幾輪以後。
賭桌上的錢接近六千。
但是冇有一個人退縮。
看架勢要都要跟到底。
朱全有些坐不住了。
嘴上罵罵咧咧,“他媽的,你們兩個還悶?”
見到我跟範新華冇說話。
朱全撓了撓頭髮。
“他媽的比,老子跟你們玩到底,再跟200。”
就這樣。
又下去十輪。
桌上的錢有小一萬了。
就這一把,贏的人就收入不菲。
我也點了根菸。
不動聲色的呼了口氣。
煙霧輕輕搖曳。
藉著室內的燈火。
透發著白色。
“我提議,不如大家一次性說好多少錢,同時開牌算了,這搞到什麼時候?”
範新華話糙理不糙。
照這樣看下去,吃虧的是朱全和王美麗。
畢竟他們兩個看過牌。
跟注是悶的翻倍。
我很驚訝的盯著範新華。
冇想到這傢夥還有點良心。
不過他接下來的說的話。
讓我意識到他的良心不多。
“我先下,五千。”
範新華話音剛落。
把早就數好的鈔票丟進了牌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