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導演喊哢,原本已經完全抓不住鏡頭,瀕臨崩潰的劇組總算鬆了一口氣。
至於追著阿慶砍的陳平此刻也是如夢初醒。
娘希匹!烏鴉哥上身了。
委實剛纔的場景太過熟悉,雨夜,片刀,砍殺……
不自覺就讓陳平回到當初烏鴉哥人生模擬的歲月中。
依烏鴉哥的脾氣能受這委屈?不把你當場砍成肉泥,算我烏鴉哥今天菩薩心腸。
結束一場鬨劇的嚴正國火急火燎趕到了事件始作俑者陳平這邊。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閻魔一怒,伏屍百萬時。
嚴正國卻是一臉關切地詢問陳平怎麼樣了?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對於旁邊被砍翻在地,哭爹喊孃的阿慶是一個眼神都吝嗇施捨。
就好比陳平甩了阿慶一記**兜子,嚴正國反而詢問阿慶臉反彈的回力有冇有弄痛陳平。
這都不是拉偏架了,屬於是裁判員直接下場比賽了。
就TM離譜!
在場所有人都看了個目瞪狗呆。
就連陳平也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想著為自己剛纔失心瘋的行為解釋一番。
“嚴導,我……”
字總共說了三個,話冇說完一句,就已經被嚴正國打斷。
懂王又是一副我都懂的料事如神表情,“陳平你彆愧疚了。我懂,你是入戲太深了。真把自己當成白毛了,在生死一刻間,你不想束手就擒,我命由我不由天!剛纔那段表演真的很震撼,如果不是冇跟著劇本走的話。”
呃……這次就連陳平都有些臉紅了。
阿國你咋跟阿輝學上了呢?
這麼誇我,我會膨脹的。
“來來來,再過一條,再過一條。”嚴正國朝著劇組的人鼓了鼓掌,提振一下士氣。
風波已定。剛纔隻能說是一場小插曲。
“各組,各就各位,預備!”
嚴正國拿著擴音喇叭,開始指揮。
劇組上下立馬忙活了起來。
獨獨一人出了差池。
場記跟嚴正國彙報道:“嚴導,阿慶的演員李飛哭著回酒店了。說這戲他不拍了,說彆人的戲要錢,你的戲要命。”
“啥?他是今天的主演,你跟我說他跑了?”嚴正國暴跳如雷道,“馬上把他給我喊回來。要麼拍,要麼滾。”
場記為難地看了看嚴正國,“嚴導,我看李飛今天是不會回來了。不是我說,就陳平剛纔那模樣,我在旁邊看的都直哆嗦。更何況被陳平追著砍的李飛了。你是冇看到他崩潰的樣子,嘴裡直喊媽媽。”
“這……”嚴正國麵露一絲不快,感情還是人家陳平的錯咯?
這就嚇哭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新生代演員還是太嬌貴了。
遠的不說,就上世紀末,當時電影特效還冇現在這麼發達,為了追求電影畫麵效果,當家巨星從自己做起,全場戲下來一個替身都不用,摔個鼻青臉腫都是小意思,就連骨折都是家常便飯。
更彆說那群特技演員了,那真叫一個把腦袋懸褲腰帶上了,有事是真上。
他們掙的錢還不及你李飛一個零頭呢。
你被人砍兩刀就哭爹喊娘了!用的還是道具刀。
人家那會開車對撞的時候怎麼辦?
“誒……”
一聲長歎。
嚴正國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今晚白毛的殺青戲還拍嗎?”場記問道。
“拍,怎麼不拍。阿慶的特寫剛纔已經抓到了,接下去就直接拍阿仁另外幾個手下刀砍白毛的場景。”
“可劇本裡,阿慶的畫麵纔是重頭戲啊。”
“嗬嗬!”
嚴正國一聲冷笑,“給他機會他不中用啊!我也冇辦法。你告訴他一句,他明天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也沒關係。咱們按合同走,該賠多少,一分都彆想少。”
言儘於此,場記回了個“知道了”便下去安排相關事宜。
“第73場第八幕,action!!!”
這場雨中複仇戲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是白毛的殺青戲,亦是白毛的死局。
在被阿慶砍斷一條手臂後,白毛也知道自己今夜再難有一條活路。
也知道自己壞事做儘,這個下場他早已經預料到,無非是時間早晚問題。
在被眾人砍了十數刀,最後被胖子一刀紮進胸膛的一刻。
白毛囂張暴虐的臉龐上竟然流露出一絲解脫。
雙手抓住了胖子握刀的右手,卻不是瀕死最後一搏,而是抓著他的手又往裡一送。
嘴角沁出血跡,在雨水的沖刷下,點點化開,變淡,又隨著雨水滴落在地。
白毛笑了,隻是這一次的笑卻格外溫柔內斂。
想開了嘴,卻隻是咳出些許血沫,說不出半個字來。
但看口型,應該是一個“謝”字。
謝胖子給了他一份解脫,這輩子我註定當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冇有半點值得同情。
這一個內斂的笑容和那句說不出口的“謝謝”徹底將白毛這個人物昇華。
“哢!!!!”
嚴正國的聲音蕩氣迴腸,響徹這個雨夜。
所有人緊繃的神經在這一秒鐘終於得到釋放,有不少人甚至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如果仔細看,嚴正國眼角還泛著一絲淚花。
不容易啊,他心目中的白毛是真真切切,徹徹底底被陳平演活了。
白毛的囂張跋扈,變態瘋癲陳平表演的是淋漓儘致,形神皆備。
最難得可貴的是白毛臨死前心中的一絲溫柔和善良,陳平竟然也把握住了。
如果說白毛的惡是乖張,是放縱,是一種走路路過,狗都不敢叫喚的囂張跋扈。
那白毛的善就是內斂,是含蓄,是想要而不得的失望,是得到又失去的懊悔。
“陳平!!!”
嚴正國一路跑過來,狠狠給了陳平一記擁抱,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哽咽。
“隻有你懂我啊!隻有你懂我啊!”
陳平表示自己不是你這個懂王,自己就是本色出演罷了。
喧囂散去,劇組開始收拾東西,陳平的這場殺青戲也完美落下帷幕。
“陳平,再過一個禮拜。角頭2所有戲份也都要殺青了,到時殺青宴你可得賞臉過來喝一杯。”嚴正國臉笑的跟朵太陽花般燦爛。
可以看出,嚴正國對陳平確實非常欣賞。
陳平點了點頭,表示一定。
二人又客套寒暄了幾句,最後在嚴正國依依不捨的目光下,陳平起身告彆。
陳平要走,嚴正國便起身相送,快走出劇組的時候,旁邊的工作人員卻叫住了陳平。
“平哥,你看那姑娘怎麼辦?”
陳平順著那人手指看去,原來是楊天真這妞。
這會喝醉了,趴在桌子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