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河堤以後,被風一吹,孫德誌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喝了不少吧?”顧偉民看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孫德誌笑了笑說:“那個娘們兒是能喝又能勸,硬生生把我們幾個老爺們兒都灌趴下了。”
“還有人能把你孫哥灌醉啊,那是真的少見。”顧偉民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要不是她仗著王鎮長撐腰,估計我也醉不了那麼快。”孫德誌抽出一支菸,又遞給顧偉民一支。
顧偉民擺了擺手說:“不抽。你喝不過人家,也用不著拿王鎮長說事。”
孫德誌自顧自的把煙點上,很不服氣的說:“你還真以為我喝不過她啊,許美麗狐假虎威,王鎮長給她撐腰。她說怎麼喝就怎麼喝,按照她的那個喝法,她喝不醉,彆人肯定受不了。”
“你不喝不就行了嗎?喝多了還難受,圖什麼呀?”顧偉民說。
孫德誌卻無奈歎了口氣:“許美麗代表著王鎮長,她讓我喝酒,那也是王鎮長讓我喝酒。我要是不喝,那就是不服從領導的指示。”
顧偉民是前世能當上縣長的人,對於酒場上的這點道理他非常清楚,領導讓下屬喝酒,無非是測試下級的服從力。
要是下屬不怕喝醉,按照領導的話把酒喝了,說明這個下屬能夠執行領導的意圖。反之,這位下屬很可能會在酒場上就把領導得罪了。
酒場上還流行一句話: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乾部能培養;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乾部很放心。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乾部要調走;能喝啤酒喝飲料,這樣的乾部不能要。
雖然顧偉民也很不喜歡這樣的酒桌文化,但是這種文化已然根深蒂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冇有幾個人能獨善其身,除非他不怕得罪領導,不怕被孤立。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酒桌上最大的那個領導。你自己成了那個發號施令的人,隻有你讓彆人喝酒的權力,彆人卻不敢讓你喝酒。
顧偉民決定以後要成為這樣的人,而現在他處於“潛龍勿用”的階段,必然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這個許美麗究竟是什麼人?她和王鎮長是什麼關係啊,竟然在你麵前那麼威風。”顧偉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孫德誌轉臉看了一眼顧偉民:“也不知道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這你都看不出來?你整天隻知道埋頭工作,就冇發現王鎮長經常和許美麗有來往嗎?”
顧偉民搖搖頭說:“我還真冇注意。”
孫德誌又抽了口煙說:“昨天晚上喝酒,許美麗就坐在王鎮長身邊,王鎮長一隻手放在桌子下麵,不知道摸了她多少下。我看那娘們兒麵紅耳赤,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彆的原因。”
他說到這裡,臉上浮起一絲壞笑,估計腦子裡在想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孫哥,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顧偉民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亂說?開玩笑,我啥時候亂說過?散場的時候,我還看見王鎮長在許美麗屁股上捏了一把。後來我們幾個人先走了,至於王鎮長和許美麗去了哪裡,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王鎮長到現在還冇來單位,哎,五十多歲的人了,折騰完了也得好好休息。”孫德誌煞有介事的說。
聽到這裡,顧偉民心裡有了數,又把話題轉到孫德誌身上:“孫哥,你也要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