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顧偉民和吳曉瓊兩個人互不相讓,眼看他們的火氣越來越大,衝突一觸即發,好在領導路過,他們便冇有再爭吵。
不過,他們的矛盾也從此產生,在工作當中暗自較勁,互相看不順眼。
在顧偉民的前世,也正是因為得罪了吳曉瓊,被吳家村的人使絆子,纔沒能及時得到提拔,耽擱了好幾年才成為副科級。
如今重生的顧偉民經曆官場洗禮,心態早就得到了磨練,少了幾分年輕氣盛的衝動,卻有了同齡人所不具備的老成持重。
顧偉民看到吳曉瓊從他的位子上站起身,微笑的說道:“你坐吧,我馬上要出去。”
“你們辦公室的人要麼去開會了,要麼去防洪大堤巡查了。我是被領導調到這裡,幫你們接聽電話。”吳曉瓊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顧偉民的辦公室。
顧偉民臉上還是帶著微笑:“那我要代表我們辦公室的人感謝你了。”
吳曉瓊看了一眼顧偉民纏著紗布的腦袋,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聽說你昨晚受傷了,你不在醫院躺著,冒著雨跑回來,是想說明你工作積極,還是怕我搶了你風頭?雖然你想在領導麵前好好表現,但是也用不著這樣做。”
顧偉民一愣,心中苦笑,卻並冇有生氣。他一邊倒了杯水,一邊說道:“我可冇想那麼多。現在防洪最重要,關係到咱們鎮子五萬多口人呢,我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嗬嗬,辦公室裡麵就咱們兩個人,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了。”吳曉瓊冷笑了一聲說:“你那麼積極的表現,到底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麵對吳曉瓊的懷疑,顧偉民也不想過多解釋,他隨手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茶杯壓住了辦公桌上的報紙,吳曉瓊剛好隨手去抽報紙,她本來情緒不好,猛一使勁,報紙是抽出來了,可茶杯倒了。
杯子裡的熱水直接灑在吳曉瓊腿上,吳曉瓊驚叫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巧合的是,辦公室剛拖完地,地還很滑,吳曉瓊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了顧偉民的身上。
顧偉民本能的抱住了吳曉瓊,現實中上演了下個世紀偶像劇裡的情節,連姿勢都是原版複製,就差兩個人接吻了。
幾秒鐘之後,顧偉民摟著吳曉瓊的手掌摸到了一處柔軟,意識到不對勁,這才連忙把吳曉瓊扶好。
吳曉瓊臉色通紅,一時不知所措,隻是揉著腿,皺眉道:“你怎麼把茶杯壓在報紙上?你是故意的吧?”
“你的腿冇事吧……”顧偉民想要俯身去檢視吳曉瓊的腿,可隨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生怕吳曉瓊再次誤會。
“幸虧杯子裡的水冇那麼燙,還好我穿的是長褲子。真把我燙到了,我和你冇完!”吳曉瓊氣勢洶洶的說。
顧偉民趕緊收拾桌子,連連說道:“冇燙到就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用餘光瞄了一眼吳曉瓊的腿,也知道吳曉瓊的皮膚身材都不錯,可惜褲子太長了。
倒不是他想吳曉瓊被燙到,而是他前世看過不少胡編亂造的官場小說,裡麵描寫的女人都是穿著製服絲襪,一舉一動都充滿著誘惑,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其實在機關單位上班,不論是男性著裝還是女性著裝,全都是有要求的。不能穿的太過休閒,更不能穿的太過暴露,那些刺激荷爾蒙的情景,也僅僅是存在於小說裡。
然而,吳曉瓊上身穿的是白色短袖襯衫,剛纔顧偉民無意間碰到的一處柔軟,還是讓血氣方剛的他有些嗓子發乾。
顧偉民又去接了杯涼水,這次他一飲而儘。
“你有點不太對勁啊。”吳曉瓊也從慌亂中平靜下來,盯著顧偉民說道。
顧偉民長出了一口氣說:“哪裡有問題嗎?”
吳曉瓊上下打量著顧偉民,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你摔這一下,也把你的脾氣摔冇有了嗎?要是放在以前,我那樣說你,就算咱們兩個人不大吵一架,你也一定會針鋒相對。可是你今天完全冇有反應,這不像你的風格。”
幾乎整個單位的人都知道,隻要顧偉民和吳曉瓊碰麵,少不了一番唇槍舌劍,彼此都會冷嘲熱諷對方。
吳曉瓊最先看出了顧偉民的改變,正應了那句話: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他們兩個人算不上敵人,卻是名副其實的競爭對手。
“哦,我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顧偉民腦子轉的很快,這是他前世在官場混跡了二十五年所訓練出的能力:“我來這裡上班不是為了和你鬥嘴,而是要乾正事。”
聽到顧偉民這樣說,吳曉瓊幾乎是本能的嘲笑道:“乾正事?那你說說,你要乾什麼正事?”
顧偉民冇說話,而是指了指政府院子裡的一麵石壁,石壁上寫著五個字:為人民服務。
吳曉瓊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真受不了你,你跟我就彆來這一套了。你那麼積極表現,不是為了讓領導提拔你,難道還真是為人民服務啊?”
顧偉民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吳曉瓊,倒是覺得吳曉瓊很好笑,這種話怎麼能在辦公室裡說出來?哪怕辦公室裡麵隻有他們兩個人,可萬一被領導聽見了,必然會對吳曉瓊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得不說,吳曉瓊從小就被養成了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說話口無遮攔,根本不適合混跡官場。
要不是吳曉瓊的老爹是村支書,隻怕單位裡給她使壞的人不在少數。
果不其然,顧偉民還冇有說話,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那小吳的覺悟真是有待提高,就算是被提拔,也是為了更好的服務人民嘛。”
說話之人是五十多歲的副鎮長錢鳳蘭,分管教育、婦聯和生態環境等工作,她身形富態,戴著一副眼鏡。
吳曉瓊看到錢鳳蘭走進來,趕忙擠出一絲微笑,神情略顯尷尬。
顧偉民立刻接過來說:“錢鎮長,您開完會了?”
“會冇開完,咱們鎮的中心小學圍牆坍塌,趙書記讓我過去瞧瞧。”錢鳳蘭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似乎在說一件和她冇有關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