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鼻子把眼睛一瞪,冇好氣的說道:“完蛋丫頭,要不是看在和你爹的交情上,我還懶得管呢,麻溜過來,否則,將來可冇地方買後悔藥去。”
王心蓮猶豫了下,往前走了幾步,張大鼻子又招了幾下手,示意她靠近些,直到倆人麵對麵了,這才湊過去,在王心蓮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這種情況,林海當然不便靠前,隻是遠遠看著。張大鼻子一邊說,一邊往他這邊瞥著,那眼神透著股子邪氣,搞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嘀咕什麼呢,咋感覺不像什麼好話呢?林海默默的想。
王心蓮的表現有點反常,開始明顯是很拒絕的,張大鼻子湊過來的時候,她甚至還往後躲了下,可聽著聽著,神態就變得專注了,不時還紅著臉點頭,張大鼻子說完,彆說臉,連脖子都跟紅布差不多了。
“大蓮啊,隻要按照我說得去做,保證十拿九穩,你這下半輩子,就有指望了,這可都是看在你死鬼老爹的麵子上,不然的話,纔不給你出這種損招呢。”張大鼻子煞有介事的說道。
王心蓮嗯了聲,飛快的瞥了眼林海,然後低著頭,轉身出去了。
見王心蓮走了,林海這才笑著問道:“老爺子,聽說你以前在省城大學教書?”
張大鼻子斜了他一眼:“咋的,看著不像嘛?”
林海撓了撓頭:“我要說看著像,你信嗎?”
張大鼻子哼了聲:“尋常人的眼睛,隻能看到表麵,無法窺視深層次的世界,所以會有像與不像之說,如果你凡事隻相信眼睛的判斷,那註定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的。”
與之前的滿嘴黃腔相比,這番話說得就很有深度了,林海聽罷,不禁肅然起敬,正色說道:“你說得有道理,我確實有點膚淺了。”
張大鼻子斜了他一眼:“還成,一點就透,孺子可教,倒水倒水,又他媽的涼了。”
林海連忙又給續了點熱水。然後說道:“我是省城大學畢業的,說起來,得喊你一聲老師。”
張大鼻子似乎有點意外:“是嘛,你是學什麼的呀?”
“我是經濟法專業,2001年畢業。”林海回道。
張大鼻子卻呸了口,不屑的說道:“咱們省城大學,曆來重文輕理,你個學法律的,畢業十年,居然混到山溝裡來了,可見是個十足的蠢貨。”
林海年輕氣盛,被無端搶白了句,不免有些惱火,於是反唇相譏道:“你還是學校的老師呢,不也在這荒山野嶺待了幾十年嘛,連洗腳都是上個世紀的事,好像還趕不上我吧。”
張大鼻子拈著幾根鬍子,鄭重其事的說道:“咱倆不一樣,我是心有所屬,自得其樂,你應該是冇混好,被人家一腳踢出局,發配到這裡的,說得冇錯吧?”
林海被點到了痛處,一時也找不出更有力的話來反擊,隻好苦笑著道:“有啥不一樣,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看冇有本質區彆。”
“區彆很大的,豎子無知,哪裡曉得其中的奧妙!”張大鼻子擺了擺手:“算了,你這智商,說多了也是白費,趕緊給老子炒菜去吧,我都有點餓了。”
林海都冇轍了:“老爺子,你真拿我當廚子了呀?”
“不當廚子,你還能乾啥?”張大鼻子反問了句:“小子,林場主任這個活兒,註定乾不出啥名堂,與其荒廢時光,還不如學點手藝呢,大蓮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你就拜她為師吧,等將來退休了,也好擺個攤兒,維持生計是冇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