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絲滑、回味無窮!
鐘援朝弄出來這個冰淇淋,比當下市麵上賣得最火的娃娃頭口感要好許多,更軟,更滑,奶味也更重一些。
李東來吃東西不講究,弄得滿嘴都是,吧唧嘴說,“哥,這冰淇淋真好吃,還有冇有?”
鐘援朝就看著李東來把一飯盒吃光了。
鐘援朝問,“娃娃頭現在要賣八毛錢一支,東來,你說這個冰淇淋我賣三毛錢,有人買嗎?”
李東來愣了片刻,驚訝地說,“三毛錢一飯盒,我肯定買啊!”
鐘援朝看著李東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哼哼了一聲,“你的腦袋是不是過產道的時候被擠得太厲害了?”
“我說的是三毛錢一個球!”
李東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說也是,三毛錢怎麼可能買一飯盒呢?”
“援朝哥,這東西,你請我吃,我肯定吃,但平常我也不會花錢去買這個東西!”
“你看看,有幾個大人會吃零食呢?”
鐘援朝點了支菸,氣定神閒地說,“我也冇說是賣給大人,學校裡那麼多韭菜……韭菜花,他們能不喜歡這個?”
李東來的眼珠子不轉了,“你是想在學校裡做這個生意?”
鐘援朝彈了彈菸灰,抿著嘴地點頭。
李東來神色緊張,明明是在家裡,行為都像在做賊一樣地說,“哥,你千萬彆亂來,你是在職的乾部,在學校裡搞生意,被上頭知道了,處分你是小事,工作說不定都保不住。”
“這生意成不成兩說,你犯不著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搭上自己的工作呀!”
所以說,這個年代能成功的人少,主要還是一成不變的生活與工作,限製了他們的想象,訊息的閉塞也讓他們不知道外麵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裡是湖城,離海城如此之近的城市,百姓的見聞都如此的侷促,就更彆說那些西部,和西南方向的城市了。
鐘援朝說,“我現在肩上扛的是解決退休教職工待遇的重擔,陳校長已經把學校的幾間空房子交給我了,我要在那裡開一家經銷部,經銷部得有鎮店之寶。”
“我做的冰淇淋,就是賣給學生的。”
“我……”李東來人都傻了,“哥,你是不是離婚受太大刺激了,退休老師的工資有學校,有我們廠,他們難道不會解決,用你強出頭?”
“你這是要把自己給往死裡整啊!”
“就這幾個冰淇淋,你能掙多少錢?”
李東來立馬拿出湖城罐頭廠“華羅庚”的架勢,“來,我給你算一筆細賬!”
“牛奶成本多少……”
“雞蛋成本多少……”
“五毛錢一升牛奶……一升能出六十克黃油……”
“按昨天你做這一盒冰淇淋,用了四個雞蛋,成本是二塊六毛錢。”
“一盒冰淇淋能舀出二十個球,按你說的三毛錢一個球……臥草,可以買六塊,那不是要賺三塊四?”
李東來剛剛拿到筆和紙的時候,表情是非常嚴肅的,一絲不苟地給鐘援朝計算著這是筆賠錢買賣。
然而他的表情慢慢的就從嚴肅變成了疑惑,然後變成了驚喜……
鐘援朝冇有說半句話,李東來就成功地說服了自己。
這就像有一句話說的那樣,“打不過就加入!”
李東來還冇打,隻是盤算了一下,就恨不得給鐘援豎起大姆指,“援朝哥,這生意能做!”
娃娃頭要賣八毛,口感冇有鐘援朝做出來的好,學生的零花錢又是有限的,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性價比就顯得尤為重要。
李東來當即就選擇投靠了鐘援朝。
“你好像牆頭草!”
鐘援朝吐槽了一句,又問,“冰淇淋好吃嗎?”
李東來點頭的樣子像雞啄米,“好吃好吃!”
不過他馬上又覺得不太好意思,剛纔吃太快,居然都冇有想著給鐘援朝留一點。
“援朝哥,對不起,剛纔吃太快,你都冇吃,不過也怪你,做的味道太好,我冇忍住。”
鐘援朝絲毫不在意,“沒關係,反正我也冇打算吃。”
嗯?李東來搞不清狀況的樣子,這麼好吃的東西他自己為什麼不吃,難道是客氣?
李東來又說,“冰淇淋味道這麼好,哥,你得抓緊時間做,每天就做這麼一盒肯定是不夠的。”
“還得再等等!”
等等?等什麼呢?
鐘援朝說,“這些東西在家裡做不現實,接下來還需要一些東西!”
“東來,我現在在廠裡活動不方便。”
“冷藏庫的趙繼先和你關係不錯,有間冷藏庫裡早就空出來了,也冇用,你找他把鑰匙弄來,那個地方用來凍冰淇淋最合適。”
鐘援朝又吩咐幾句後,這才準備去上班,“中午下班的時候來學校,幫我把那幾間空房間給打掃出來。”
李東來剛要走,鐘援朝就塞了一摞草紙在他的手裡,“這個你帶著。”
李東來又給鐘援朝推了回去,“我一個大男人,身上帶這麼多草紙做什麼?”
鐘援朝一本正經地說,“讓你帶著,你就帶著,萬一用得上呢,聽話。”
李東來搞不清狀況,一個大男人勸另一個大男人帶草紙?
李東來去上班,往維修車間那邊走,一邊回味著冰淇淋的味道,一邊覺得鐘援朝腦子靈光。
以前就知道他是個戰鬥英雄,冇曾想他還能做出來這種好東西來。
走著走著,李東來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然後是一陣絞痛。
這種情況也不是冇有發生過,一般來說都是濁氣在腸子裡打轉,隻要排出來就好了。
李東來吹著口哨,用來掩蓋也許會發出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扭了扭屁股,嘣了一下!
噗……
不對……
不對不對……李東來感覺不僅有溫度,還有濕度……拉了一點在褲子裡。
不過李東來還顧不上丟人,他的臉皮子開始抽搐,腹中絞痛的感覺在不斷地加重。
李東來腳下的步子也變得碎了一些,步頻變快,往廁所纔剛衝進去,就聽見放炮的聲音。
一堆人皺著眉頭憋著氣又衝了出來,被炸了一樣。
李東來用來捂臉的是鐘援朝讓他帶的草紙,居然就這麼派上了用場,鐘援朝怎麼會知道他竄稀的?
冰淇淋……一定是它……
“鐘援朝……你害死我了……”
“鐘援朝,臥草……”
……
何貴和何秀靈坐在一起吃早飯。
何秀靈的氣色不錯,心情也不錯,何貴喝了一口豆漿,然後問,“鐘援朝在退休辦那邊怎麼樣?”
何秀靈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爸,能不能彆提他了,我跟他離婚了,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何貴冷冷地說,“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我提他是為了關心他?”
“他現在就是個被廠裡放棄的人!”
“在他身上多做做文章,可以極大促進我跟廠長之間的關係。”
何貴放下碗筷,淡淡地說,“豆漿裡今天冇加榨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