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婚姻問題。
享受了家庭所帶來的溫度。
鐘援朝現在要考慮的就是事業。
守護家庭,再也不願意分開,這也就意味著鐘援朝要更強大。
強大需要有兩個特點:
一,有錢!
二,有很多的錢,多到可以影響區域性的局勢。
這樣的話,就可讓父母,讓弟妹們都聚在一起。
家族企業這四個字,很快地湧上心頭。
鐘援朝的腦海當中開始盤算著1988年可以做些什麼?好像做什麼都能賺不少吧?
那麼,第一桶金又該怎麼獲得呢?
去深城?股票認購還有兩年呢。
去南島?房地產這個東西一直都是鐘援朝深惡痛絕的東西。它是壓垮鐘援朝跟何秀靈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是掏空國人未來三十年錢包的罪魁禍首。
鐘援朝不打算碰它……當然,也冇錢碰它。
那麼,還可以用怎樣的方式來賺取第一桶金呢?
鐘援朝很快把目光放在了校辦企業上,而且機會就擺在眼下。
“大哥,你還冇睡吧?”
鐘列印小聲問了一句。
鐘援朝說,“睡了!”
“屁,你要是睡了,還能說話?”
鐘列印很聰明的樣子,“大哥,你不會還在想那個女人吧?”
“大哥這麼厲害,以後一定能當大官的。到時候找什麼樣的媳婦找不到?”
“大哥到時候給我們找一個漂亮嫂子,最好是有妹妹的那種,然後讓大嫂把妹妹介紹給我,嘿嘿……”
這個兔崽子想得倒挺美。
“大哥以後在單位的日子不好過!”同樣冇睡著的鐘勝利突然冒了一句。
鐘援朝身在湖城,身在企業爭權奪利的旋渦裡,知道這些規則很正常。可是一個正在讀高三的學生,冇見過外麵的世界,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前提下,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就不是普通的厲害啦!
“為什麼不好過?大哥是軍人出身,立過功,又是乾部,以後還不得一級一級地升上去?”鐘列印表示不服,“你青勾子娃娃曉得個錘子?”
鐘勝利也不跟二哥爭,自顧自地說,“何秀靈跟大哥離婚不是一兩天做的決定,她是得到她父母的支援,才這麼堅決。”
“離了婚,就一定會被說三道四。”
“大哥就在何秀靈她爸的眼皮子下麵晃,人家想方設法都要把大哥踩下去,隻要何秀靈她爸一天還在當主任,大哥就一天也翻不了身。”
就是這麼個道理!鐘援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鐘列印翻身從床上爬起來,“大哥,老四說的是真的?”
“睡吧,明天還乾活呢!”
鐘援朝的話語當中也透著一點無奈,崛起是必然的,在何秀靈他們一家子的麵前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是必然的,讓他們一家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就這麼飛黃騰達,他們心裡該多難受啊?
鐘援朝搖頭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裝逼,可是劇本是這麼安排的,能怎麼辦?
……
清晨的湖城,有著彆樣的溫婉。
無數的自行車穿過小街小巷,電車支著長長的架子搭在電線上駛過街道,坐在車內的人如沐春風,滿是對生活的熱情與嚮往。
湖城罐頭廠的廣播裡,激情澎湃的國家之聲播音員將一個個振奮人心的訊息播送給全國人民,這應該就是最早的心靈雞湯。
工人們三三兩兩地從食堂走出來,有的去買菜,有的提著早飯回家。
何秀靈提著早飯回家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不滿意,以前都是鐘援朝去打早飯。
離了婚回了孃家,這一切就變成了她的事情。
而她的弟弟卻還在床上賴著不起,何秀靈生氣地往桌邊一坐,黑著臉撕扯著糯米糰子往嘴裡塞。
父親何貴洗了把臉坐了下來,選了一個蔥油餅。
何秀靈本想板著臉不理父親的,奈何她有事相求,期間忍不住多次朝父親看去。
何貴知道她有話要說,也冇主動問。
“爸,能不能把鐘援朝調到彆的地方去?”
“調到哪裡去?”何貴問。
何秀靈說,“我不管,你說我都跟他都離了,還成天到晚的在學校一起辦公教書,叫什麼話嘛?”
“爸,我求你了,把他弄走吧!”
何貴頓了頓,重重地出了一口氣,“你那個相好不是要帶你去美國了嗎?”
“在不在一起辦公有什麼關係?”
何秀靈激動地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是他回國到學校,萬一再和鐘援朝碰上,那得多尷尬?”
“爸,你就算為了我的幸福,幫幫我吧!”
何貴惱火地想,這個鐘援朝真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得罪了廠長不低頭,和老婆離婚不挽留,這是打算一路走到黑,不給自己留退路?
何貴原本的打算是鐘援朝隻要不跟何秀靈離婚,等這一任廠長退了,何貴再幫鐘援朝活動活動,重新回到廠裡,以後的前途也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誰想,這小子吃了秤砣鐵了心。
“鐘援朝得罪的是廠長,把他弄到學校去也是廠長的意思,這個誰都改變不了……”
何秀靈委屈地一癟嘴,快哭的時候,何貴再說,“不過去學校,也未必就是教書,我一會給他們校長打個電話,把鐘援朝弄去搞後勤。”
何秀靈雖然對這個安排並不是特彆的滿意,但是想到以後不會經常看到鐘援朝,心裡總算好受一些了。
何貴明白廠長的意思,從去年開始,罐頭廠的效益好像出了點問題,要把廠裡的一些下屬單位給劃給地方,用這樣的方式來減輕企業的負擔。
學校首當其衝,鐘援朝被調到學校,算是流放,也是拋棄,鐘援朝的企業乾部身份,也算是到了頭。
不識抬舉,就隻能當落水狗,何貴的電話在上班的時間打到了廠辦子弟校當中,他選擇落井下石。
……
何秀靈他們一家子知道捧不起鐘援朝的時候,已經決定把他踩下去。
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當然,鐘援朝並不知道這一切。
他還樂嗬嗬地鏟著鋸沫麵把院壩裡的雞屎給蓋起來,然後拿洋鏟給剷掉。
鐘列印在盆子放了一塊石頭,加了水,“滋滋”地冒起白煙來,石灰石化成石灰粉,少許混於水,沉澱後,用石灰水來給蠶房裡消毒。
鐘勝利去二爸家裡牽牛去了,今天要把田犁出來。
鐘晳顏招呼道:“吃早飯,大哥。”
大家的碗裡都隻有一個蛋,鐘援朝卻有兩個荷包蛋,鐘晳顏這個鬼丫頭肯定是有事相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