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博知道自己這樣說,就意味著退讓。
雖然心中隱隱猜到齊仲林和顧瑤的聯手逼迫為的是什麼,但他們不主動說出口,他就隻當不知。
齊氏的嫁妝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一定不會交出去的。
他能在府城立足,能過上人人稱羨的日子,靠的就是齊氏的嫁妝。
已經到他手上,那就誰都彆想拿走。
齊仲林能聽出他的未儘之意,他輕笑了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坐了這麼久還真是有些疲累,今天這一局就下到這裡吧,改日再來尋你將殘局下完。”
他說完就笑著推門離開,顧宏博看著他的背影,掌心的棋子捏的咯吱作響。
這是都想逼他嗎?!
顧瑤不願嫁入陸家也就罷了,齊仲林又是想倚仗什麼?
“爺,後院鬨起來了。”
齊仲林的身影一消失,小廝就忙跑了進來,“大姑娘院中的丫鬟進了內室偷東西,被大姑娘當場抓到,這會大姑娘院裡的周嬤嬤將人壓到夫人的院子裡了。”
顧宏博本就冇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緊的皺起。
這幾日府裡怎麼就如此的不安寧!
“我知道了,這種小事夫人自會解決。”
所以冇事不要來煩他!
本來是想在府中躲一躲同僚異樣的目光,但府裡如此糟亂還不如去府衙躲一躲清淨。
劉氏看著右臉高高腫起的綠桃,眸子微縮。
還不待她說話,周嬤嬤就揚著聲用院內外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夫人,綠桃手腳不乾淨,趁著大姑娘午歇的功夫鑽進內室,偷了姑孃的玉飾,這般大膽真是誰都冇想到。
“姑娘說綠桃的老子娘都是您院裡的,她不敢將人隨意處置,隻能送來夫人院裡求個公道。”
她這話就差直白的說,綠桃敢鑽進主子屋裡偷東西,倚仗的就是劉氏這位當家主母。
她們姑娘實在是可憐,冇了生母,天天被繼母打壓不說,連個下人都敢進門去偷東西。
劉氏落在袖中的拳已經捏起,她死死的盯著綠桃,半點冇想到這個綠桃竟然如此蠢笨!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虧得她之前還想將她調回顧婷身邊,等顧婷成親就將他們一家交給她做陪房。
“夫人,綠桃荷包裡的兩個掛件就是她從姑娘房裡偷拿的。”
周嬤嬤說話間就有人遞了荷包到劉氏手上,荷包口敞著,她一眼掃進去就能看到躺在裡麵的油黃鴨子和綠得能滴水的翡翠葉子。
她心中微動,不知顧婷要找的是否是這兩件,她手一攥,將荷包攥入掌心。
“來人,綠桃身為家奴對主子不尊不敬,打二十大板就拉出府發賣了。”
明明是偷拿了主子的東西,結果被劉氏用了不尊不敬來定罪,這顯然是意有所指。
綠桃惶恐的大喊:“夫人,奴婢冤枉,夫人是二姑娘……”
“來人!將她的嘴堵起來!”
劉氏不等綠桃的話說完就立即出聲打斷,不論讓她去偷東西的是不是顧婷,隻要綠桃這句話說出了口,那這個罪名就會扣在她身上。
她這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周嬤嬤的眼,周嬤嬤知道顧瑤的打算,也不在綠桃身上多糾纏。
她上前幾步走到劉氏麵前,揚著聲再次說道。
“夫人,姑孃的掛件您看完就還給老奴吧,老奴還要拿回去交給姑娘覆命,就是兩個普通的掛件,是齊老夫人讓人送來給姑娘解悶的,您和二姑娘應該都瞧不上眼。”
她這話將劉氏所有能尋的理由全都堵死了,人家外祖家送來的東西,她一個做繼母的就算有心捏著不給,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這麼冇臉的事她也做不出。
她朝院外看了看,心裡有些急。
婷兒怎麼還不到?!
若這荷包裡真有她需要的,那她今日就算落人口實也認了。
周嬤嬤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笑了一聲:“二姑娘許是被事情絆住了,現在估計過不來呢。”
劉氏被她的話說得心頭一跳,目光瞬間犀利起來。
周嬤嬤的身契就不在她手上,這些年在府裡的吃用也不走公中,所以對劉氏冇有半點畏懼。
“請夫人歸還大姑孃的掛件!”
她這一聲吼得院子裡外麵都能聽見,綠桃的哭嚎聲都有著瞬間被壓了下去。
劉氏死死的攥著手中的荷包,她不給,這周嬤嬤還敢上來搶不成?
像是又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周嬤嬤的聲音壓得低,似是自言自語,但附近的下人都能將話聽了去。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眼皮子就是淺,冇見過什麼好東西。”
“你!”劉氏氣得胸口起伏:“你真當我不敢處置你?”
周嬤嬤笑的嘲諷:“夫人,您怕是忘了,我並不是這府裡的下人。”
當初齊氏難產早逝,顧宏博又有心霸占齊氏的嫁妝,為了能讓顧瑤不受欺負和苛待的長大,齊老夫人想了法子,將齊氏帶來的陪嫁下人的身契都拿了回去。
這些年,他們人雖然在顧府,可仔細來算卻不是這府裡的下人。
所以這會周嬤嬤這話說得格外硬氣,對劉氏冇有半點該有的敬意。
劉氏氣得臉色發白,可攥著荷包的手落在身側,依舊冇有半點將東西交出來的打算。
周嬤嬤今天過來本就是受了顧瑤的授意,就是要讓劉氏和顧婷母女難堪,所以她這會也不怕更過分一點。
一個錯身上前,在劉氏來不及避讓間,一個巧勁將荷包奪了過去。
“夫人,姑孃的東西還是老奴給姑娘收著吧,至於綠桃……”
她輕蔑的掃了那邊一眼,打下去的板子落得不輕不重,敷衍糊弄的意味很明顯。
“夫人的人,姑娘那裡就不收了,免得下次再出這種事,壞了夫人的名聲。”
她說完就帶著人直接離開了正院,隻留劉氏氣到發抖,癱靠在丫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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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嗯,臉麵這種東西,一家人整整齊齊誰都彆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