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許久後,她突然笑了,“若不是最後一句話,本宮當真以為你變了一個人。”
她將倒好的茶水往桌上一放,輕聲道,“過來吧。”
幺幺維持著跪著的姿勢,挪動膝蓋。
皇後的纖纖玉指拿起那個小巧的琉璃杯,遞在幺幺麵前,“賞你了。”
幺幺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顫抖著手接過那杯茶水,對上了皇後的目光。
喉頭滾動,幺幺說,“...謝娘娘。”
茶水入喉,皇後微微一笑,“好了,本宮乏了,你且先回去吧。”
幺幺拘了一個禮,“奴婢告退。”
出了華殿,幺幺幾乎就要撐不住,腿一軟,堪堪扶著牆壁站穩。
她又一次召喚了係統。
“剛剛那杯茶,是不是有問題?”
係統說,“慢性毒,您不會很快死亡,隻會一點點腐蝕您的身體。”
靠。
這奸詐多疑的老女人。
幺幺閉了閉眼,暗罵了一句臟話。
她就猜到了,皇上皇後給的茶或酒不能喝!
但是原主本就是個腦子愚蠢的隻剩下壞點子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些,她根本不能拒絕。
“我還有多少天?”
係統:“不知道。”
幺幺怒吼,“您能不能靠點譜?!”
係統:“......”
係統(委屈):“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你....應該能活個五六天?”
靠。
幺幺不再說話,開始想對策。
這世界上最失敗的穿書者恐怕就是她了,攻略不成反而搭上了一條命。
無語。
也就是說,她接下來需要在五天之內,讓蕭祈之愛上她?
可是怎麼可能?
她回顧了係統所說的話,隻要給了蕭祈之一個滿意的結局,或者心碎的結局都可以。
那她答應蕭祈之願意作為她母親一直陪著他,是不是也有用?
眼下隻有這個辦法了。
幺幺吐了一口氣,朝冷宮的方向走去。
孩兒,你媽來了!
幺幺幾乎是飛奔回房間,打開門,就看見一貓一人站在門口等。
蕭祈之原本靜寂無神的臉有了些波瀾,笑著說,“你回來了?”
第一次見他的笑,幺幺愣了一下神,突然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嗯。”
負塗從蕭祈之懷裡跳進幺幺身上,喵嗚的蹭著。
蕭祈之說,“他們有冇有為難你?”
幺幺也不打算撒謊,“我對你好,被皇後知曉了。”
“她此次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蕭祈之藏在衣袖中的短刀動了動,嘴唇慢慢咧起,“那,你是如何說的?”
幺幺將人牽在了床上,想了想一個比較正常的答案,坐著道,“我就說你是六皇子,明日巫界的人來宴會,怕大家看見了你的傷會不好,便將你醫治的好些,不惹皇上起疑。”
蕭祈之手中的短刀握的更緊,輕聲嗤笑,“是嗎。”
獵物,養肥了纔好吃。
又在騙他啊。
怎麼辦,更想殺她了。
蕭祈之指尖顫抖,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充斥著他的腦海,令他現在就想揮劍。
想讓她的鮮血,染滿他的全身。
幺幺不知為何,後背突然傳來一陣冷氣,令她不受控製的抖了抖。
埋在骨子裡的求生欲促使著幺幺現在該說些什麼,她嘴唇張合了半天,隻道,“你晚上吃了飯嗎?”
蕭祈之聲音有些低,“冇有。”
幺幺伸進他的衣袖去握他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蕭祈之指尖一模,像是一個冰涼的,勺狀的東西。
蕭祈之忍不住開口,“這是什麼?”
幺幺放在他掌心,笑著說,“調羹啊,以後你吃飯就不會弄得滿臉都是了。”
左手的銀器和右手的短刃都在他手心,被握的滾燙。
幺幺把飯菜擺好,開始吃。
蕭祈之一直冇有動調羹,幺幺說,“你怎麼不吃?”
他搖頭,“不餓。”
最終蕭祈之還是被幺幺強硬的餵了幾口填飽肚子。
吃完飯躺床上時,幺幺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如果你的母親在世陪著你,你會覺得幸福嗎?”
蕭祈之躺在床上,內心冇有任何波瀾,“會又如何?”
幺幺抬起半邊身子,“我可以當你的母親....呸!我可以陪著你!”
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蕭祈之頭動了動,麵向幺幺。
唇緊緊地抿著,冇有說話。
幺幺靜靜的等蕭祈之的回答,不知為何,腦子變的更加昏沉,令人有些神經恍惚。
很久很久,久到幺幺掙紮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才聽見了蕭祈之的聲音,
“為什麼?”
他最後再給了一次機會。
幺幺眼睛已經逐漸睜不開,渾身難受起來,難道皇後下的毒管用了?
“因為....我想一直陪著你。”
“想....和你在一起,照顧你....想把你的眼睛養好....”
蕭祈之又是很久冇回答,隨即,坐起了身,
“好,那,就把你的眼睛給我吧。”
幺幺已經冇有了再反應他話中其他意思的能力,嗚咽一聲,“我....”
然後,她眼睛,總算是閉上了。
耳朵還能聽見東西,她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還有那一聲,“少主。”
少主?
誰來了?
幺幺什麼都不知道,意識也逐漸昏沉,然後她又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抱了起來,還聽見了負塗的叫聲。
跟蕭祈之安撫貓的聲音,“乖。”
欺騙他的,背叛他的,傷害他的,都該死。
就算是貓也不能例外。
這場貓鼠遊戲,總算是見了分曉。
幺幺感覺自己不對勁,她渾身哪裡都好難受。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拋空,而後又有一陣陣咒語在他身邊環繞,還有一些人的討論聲。
“她體虛,若是強行使用巫術換眼,必定消耗她的生命,六皇子,您...意下如何?”
蕭祈之稚嫩的聲音響起,幾乎是毫不猶豫,“繼續。”
緊接著,幺幺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上,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而後,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眼皮好像被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