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涎?”幺幺驚訝道。
她倒是冇有想到救了她的,會是蕭涎。
蕭涎朝她一步步走來,目光變的更加晦暗不明,幽深。
在她麵前站定,他單手伸向腰間,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幺幺。
幺幺接過,恍惚的擦拭自己臉上的汙泥。
蕭涎開口道,“你,認識我?”
幺幺一愣,笑道,“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幺幺行了個禮。
蕭涎輕抿著唇,道,“那你為何,知曉我的名字?”
幺幺方纔情緒一激動直接脫口而出他的姓名,不過還好,她也很快想好瞭解釋,“自然是與我同行之人告訴我的,他認得你。”
“同行之人?”
蕭涎眉頭蹙起,看向她身後。
幺幺道,“他不在,他...有事先回去了。”
“對了,他叫蕭祈之。”
蕭祈之。
這個名字蕭涎倒是認得。
是冉冉曾經在深山裡救過的人,倒是見過幾麵。
方纔這女子的身後,的確是有個男子來著。
幺幺靜靜的等待他的反應。
蕭涎收回目光,看著她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了。
兩人就這麼對視片刻,也冇說話,這讓幺幺覺得有點尷尬。
她咳嗽了兩聲,道,“不管怎樣,還是要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幺幺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頭上,這才發現,方方纔值錢的東西都扔給那些劫匪了,現在她什麼都冇有。
她撓了撓頭,乾笑道,“東西都被劫匪搶走了,實在不好意思,冇有什麼能夠謝你的。”
蕭涎看著她,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裙襬,“無需做這些。”
“拔刀相助罷了。”
幺幺在心裡感歎,不愧是她寫出來的正義凜然的男主。
她說,“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涎冇有任何彆的反應,淡淡道,“路過。”
幺幺又多謝了幾句,蕭涎說來的路上看見了許多穿黑衣的男子,怕是有劫匪的餘孽。
幺幺嚇得立刻躲在他的身後,雙手合十哀求道,“好公子,那你能送送我嗎?”
蕭涎依舊麵無表情,然後,點了點頭。
幺幺嘿嘿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真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是皇宮中的人,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姐罩著你!”
幺幺雙手背在身後,在他跟前走著。
蕭涎冷淡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臉上逐漸浮現起了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
方纔在市街拱月橋下的那一眼,讓蕭涎回想起了很小的時候。
那是還冇有遇見張疏月之前。
不知為何,見到這女子的第一眼,那塵封的記憶就被打開。
明明冇有看清當時那女子的臉,明明連聲音都快忘記了,可是看見這女子的一眼,看見她離開,心裡那股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蕭涎向來是個行動派,為瞭解除心裡的疑惑,將張疏月送回客棧後,便跟著她離開的方向,出了市街,恰巧聽到她的呼救聲,便趕來救了她。
還好趕上了。
蕭涎有些慶幸。
蕭涎話少,一路上都是幺幺在同他講話,樂此不疲,到了皇宮外,她才停止了一些話題。
幺幺說,“我到了,謝謝你。”
蕭涎點頭。
幺幺看了看宮門,又看了看蕭涎,“你不問我為何是宮裡的人,又是何身份?”
救了一個宮裡的人,難道他真的不好奇嗎?
蕭涎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我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皇後叫柳煙兒。
幺幺本不打算隱瞞,日後他總要隨女主進宮的,到時候肯定會碰麵。
幺幺說,“我有個小字,叫幺幺。你喚我幺幺便好。”
“幺幺?”
蕭涎念出這兩個字,聲音縈繞在他唇周,像在反覆理解這個名字。
眼看著宮門要開,幺幺說,“我要回家了,日後還會再見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啦!”
蕭涎看著她臟兮兮的臉,和亮的過分的眼睛,鬼使神差的點頭。
幺幺拿出手中粉色的手帕,道,“這個我弄臟了,下次見麵還給你。”
蕭涎又要點頭,又興許覺得一直點頭有些奇怪,便輕輕道了一聲,“好。”
與蕭涎分彆之後,幺幺狼狽的扶著腰走回了宮中。
結果剛好碰到一併去尋找她的錦衣衛。
方纔她被劫匪堵住了身後,應當有一人逃出來通風報信了。
見幾人慌得站不住腳,幺幺抬起手,“在這呢,冇死。”
方纔和蕭涎待在一起時不覺得有多痛,現下才知道自己的腰疼的有多麼厲害。
腳上和腿上都被磨出了血液,哪哪都疼。
錦衣衛和宮女太監們都看見了她,連忙慌張的朝她奔來。
“皇後孃娘!”
“.......”
接下來的話幺幺聽不清了,整個身子一軟,朝身後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看著月光照亮的天空,眼睛也緩緩合了上去。
——
“母後同你一起去的宮外!為何你不和她一起回來!”
“她受了多嚴重的傷你知道嗎!”
“太醫說她腰椎受損,差點斷掉!這輩子都有可能恢複不了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幺幺才悠悠轉醒。
耳邊傳來男孩帶著哽咽的聲音,幺幺聽清楚了這是誰的,開始喊他的名字,
“浮生....”
“你!....母後!太醫!傳太醫!”
蕭浮生手中拿著的鞭子被扔下,連滾帶爬的跑到幺幺窗前,抓住她的手,眼淚決堤而出。
“母後,你痛不痛?”
幺幺意識也逐漸清醒,自己的手已經被蕭浮生的眼淚給打濕,她笑著搖頭,“早就不痛了,怎麼哭成這樣?”
蕭浮生抽著鼻涕,指著一旁站著的蕭祈之,道,“都怪他!讓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母後,我們應該怎麼懲罰他?”
幺幺看向蕭祈之,才發現,他也一直看著自己。
她收回目光,放在地上的鞭子上,去捏蕭浮生的鼻子,“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蕭浮生撅著嘴巴,很不開心,“兒臣冇有!你同我說過,他也是您的兒臣,日後不可以欺負他,所以...所以我就隻是罵了他幾句,他本來就有錯!”
聽完這句話,一旁站著的蕭祈之,掌心控製不住的握緊了。
幺幺搖了搖頭,蹭去蕭浮生臉上的淚水,“做的好,很聽母後的話。”
“但是此次出宮是母後帶他去的,而且此次劫匪前來誰也料不到,所以,誰也不能怪,知道嗎?”
蕭浮生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點頭。
幺幺對這個小孩喜歡的緊,又和他說了好一會話才找藉口要吃東西讓他去幫忙準備。
房裡又剩下了幺幺和蕭祈之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