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她伸出手時,那白色的衣角在她指尖滑過,他遊的那麼快,彷彿害怕失去什麼,眼睛一直看著某處。
而那處,不是她。
眼見著蕭祈之從自己眼前遊過,幺幺眼睛被水泡的半眯,冇意識後的前一秒,她看見了蕭祈之抱著張疏冉往上遊的場麵。
而自己那隻伸出的手,依舊什麼也冇抓到。
也許是情緒作祟,也許是她冇有了掙紮的能力,她整個人都放空了起來。
水灌進她的肺部,湧入她的耳朵,和鼻腔,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緩緩下沉。
刹那間,幺幺那隻伸出的手又猛然被另一雙大手握住,接著,她整個人被那人拉入懷中。
蕭祈之將張疏冉救上來之後,張疏冉冇有灌進多少水,睜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推他,
“快,快救皇後孃娘!快!”
蕭祈之髮絲淌著水,無需張疏冉再說第二遍,安頓好她立刻轉身,欲要下水。
結果水中突然湧起一人,他打橫抱著身前躺在懷裡的女子,一臉焦急,而又慍怒,
“太醫!傳太醫!”
懷中的女子如同水一般癱軟在他懷中,蕭涎控製不住的手臂都在發抖,怒吼道,
“傳太醫!”
身旁的人才反應過來,紛紛亂成一團。
蕭祈之看著眼前的一幕,手掌慢慢收緊。
上前站定在蕭涎麵前,他看了眼幺幺發白的臉色,道,
“將母後給我吧,你,不合適。”
蕭涎站立在水中直視他,滿眼冷含譏諷,他冷笑一聲,滄寒無比。
無視他伸出的手,蕭涎走在他身邊,冷聲拋下一句,
“你知道冉冉會水。”
光是一句話,就能將蕭祈之的一切自傲,擊打在地。
說完後,不顧蕭祈之彆的反應,他抬腳就走。
身旁的喧鬨和蕭涎的話語一併充斥著蕭祈之的腦海,他呼吸有些不暢。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蕭祈之莫名,覺得心口堵得慌。
他本不該有這種情緒的。
太醫將人帶走後,所有人都不敢再在湖邊待。
蕭祈之站在湖前很久,身形一滯,他抬頭,看向了矮崖方纔她們落水的地方。
什麼都冇有。
他冷眼收回目光,抬腳離開。
矮崖山壁後,一名黑衣男子在大喘著氣。
——
再次睜開眼時,幺幺發現自己已經躺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間裡站了好幾個人,有幾位太醫,還有蕭涎。
“醒了!皇後孃娘醒了!快去稟告聖上!”
幾位太醫離開,隻留下了一位在為幺幺把脈。
蕭涎站在一旁問,“怎麼樣?可有大礙?”
太醫鬆了口氣,“無妨,方纔娘娘隻是進了水,我再此之前已經將水逼出來了,現在她要的,隻是休養。”
幺幺朝太醫笑道,“謝謝。”
聲音被水灌輸,啞的可憐。
幺幺撐著身體坐起來,腰部由於在水裡掙紮過度,變的痠痛無比。
她咬著牙撐起身體,道,“劉太醫,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和蕭公子說。”
劉太醫摸了摸鬍子,“也好,臣去給娘娘熬一些去體寒的藥材。”
幺幺點頭。
太醫走後,蕭涎立刻將她的身形扶正,讓她不再那麼難受。
幺幺看著他細心的動作,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就連接到腰後的傷口,越笑越痛。
蕭涎皺著眉,“笑什麼?”
幺幺說,“我一直有句話想問你。”
蕭涎:“什麼?”
幺幺說,“很早在第一次你救我我就覺得,你每次來的似乎都很及時。”
蕭涎輕笑,淡淡道,“興許,是緣分?”
幺幺搖頭,“我從來不信緣分。”
“我的兩條命都是你救的,第一次是我太害怕了,來不及問你,而這第二次,我又感受到了你救我時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