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幺幺聽見了,隻是不確定。
隻有你?
心中突然狂喜,難道自己的攻略起了作用?這小子動心了?
她一點也不懷疑此番話的真實性,小說裡不都這樣寫的嗎?
還不等幺幺自戀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低嗬,“誰在那裡!”
嚇得幺幺立刻看過去——幾位巡邏的太監拿著一紙燈,快步的朝此處走來。
幺幺一驚,迅速從地上連滾帶爬的爬起,一腳踩滅鐵盆,一手撈起孩子,手忙腳亂,“走走走,來人啦!”
蕭祈之手中的紙飛散在地,還冇反應過來,就這麼被幺幺撈著腰茫然的拐走了。
幺幺不知道跑了多久,腳都跑的冇有知覺了,抱著孩子體力更加不支。當務之急她找了個牆角蹲下。
“人呢?剛剛還看見有人在!”
“你方纔可有看清是誰?”
“這麼晚誰能看的清?但左不過好像是個女子,宮裡宮女這麼多,上哪找去?”
“罷了罷了,方纔往那鐵盆裡看,隻是些焦紙屑,恐是些不著調的宮女取火也無礙,天色這麼晚,咱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也真是倒了黴,碰上我倆在這冷宮巡視....”
聽著一牆之隔的話語,幺幺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唇和蕭祈之的,心跳由於慌亂跳的極快。
蕭祈之靠在她胸前,她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很有力的鼓點,和他的心跳聲不一樣。
此刻,他聽得極為清晰,就像是在他腦海跳動,能夠清晰感受到生命的鮮活。
聽到外麵的人走了,幺幺立刻癱坐在地上,緩緩吐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蕭祈之嘴唇被鬆開,他冷不丁的說,“既然害怕,便知曉有被髮現的結果。”
“既如此,為何還要帶我來?”
幺幺悄咪咪的往牆外看去,漫不經心的回答,“因為你說想母親了。”
短短一句話,卻是讓蕭祈之愣了一會兒。
他並未說過想母親,隻是為了刻意和她親近,提出的要和她一起吃飯而已。
蕭祈之唇角抿的很直,巴掌大小的臉本被眼睛上的布條一遮,更加讓人捉摸不透神情。
見人都走遠,幺幺才重新蹲在蕭祈之麵前,替他撥弄額角垂下來的髮絲,和臉上不知何時沾到的碳灰,“我們走吧,待會他們回來就不好了。”
蕭祈之點點頭。
當幺幺重新將人抱起來的時候,他們所處的旮遝上方,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屋瓦的碎片發出清脆的聲音,幺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說上麵有人?
她幾乎就要抱著蕭祈之拔腿就跑,可剛邁出去冇有幾步,身後卻傳來了一聲貓叫。
蕭祈之心神一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
“貓。”
幺幺步子停下,收緊了懷裡的人,轉頭望去。
在月色微弱的照影下,一隻白色的小貓,拖著渾身的臟汙在屋頂漫步的走著,一瘸一拐,身下還流著血。
幺幺看的不真切,往前走了幾步,看的更加清楚。
這是一隻很小很小的布偶貓,應當是冇幾個月,有著一雙異瞳,一藍一綠,好看極了。
幺幺見它傷的很重,連忙把蕭祈之放下,墊起腳,將那隻眼眸含淚的貓兒抱了下來。
放在手裡掂了掂,幺幺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勢,後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正在不斷的流出血液,傷口也潰爛,不知道傷了多久。
幺幺說:“它受傷了,很嚴重。”
思極,她還是要問蕭祈之的意思,“我們可以把他帶回宮裡撫養嗎?”
蕭祈之被她這一問一時竟然冇有立馬回答他,連說話都有些遲鈍,“....自然。”
第一次有人在問他的意見,倒是讓人覺得新鮮。
幺幺將布偶貓抱在懷裡,它一直在發抖,她牽住蕭祈之的小手,“那我們回家吧。”
幺幺由於剛剛跑步的劇烈運動,手掌心很熱,將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手中,奇異的溫暖令蕭祈之指尖顫了顫。
有一些....噁心。
他皺著眉頭,倒也冇有甩開。
回到冷宮之後,幺幺按部就班,先是幫蕭祈之打好了熱水洗完澡,轉身就把人丟床上,開始照顧那隻撿來的布偶貓。
她用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剪刀,先將貓傷口旁的毛髮處理掉,貓一直很乖,躺在她懷裡嗚咽,倒也冇有亂動。
蕭祈之耳邊是剪刀“卡次”的聲音,緊接著他又聞到了搗鼓藥草的藥味,還有藥膏的味道。
幺幺不會醫術,用的都是當初跟奶奶生活時所學到的土法子。
她將草藥混著先前順過來的藥膏混合,覆蓋在貓的腿上,然後再用布條輕輕纏繞住。
還好隻是皮外傷,並未動其筋骨,幺幺鬆了口氣,這樣應該就冇事了。
給小貓用溫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汙漬擦乾之後,這隻小貓顯得更加白淨。
毛茸茸的,鼻尖和肉爪都泛著紅,幺幺看著自己的成果,嘴角浮起一個笑,“你摸摸,他現在很乾淨。”
幺幺遞給了蕭祈之。
腿上突然傳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蕭祈之僵硬著身體,一時冇動,而後才抬起了一隻手,慢慢的覆蓋在小貓身上。
小貓很聽話,眯著眼睛像要睡過去。
幺幺撐著腦袋,“以後就有我和貓貓一起陪你了,你給它取個名字如何?”
蕭祈之低著頭,手掌在貓的毛髮中穿梭,輕柔,放緩了力道。
這隻貓如此小,他兩隻手就能夠掐死。
他還未曾聽過貓咪慘死時掙紮的聲音呢。
那,應該是美妙至極的。
一時冇搭理她,幺幺也不覺得意外,隻當他在認真想名字。
果不其然,蕭祈之突然決定好了,“負塗。”
“負,塗?”幺幺皺著眉,輕聲念出這兩個字。
好傢夥,本以為這小傢夥會像平常小孩一樣,取個疊字的名字,比如毛毛,饅頭,包子之類的。
這負塗,她倒是有些不懂了。
幺幺:“什麼意思?”
蕭祈之笑而不語。
幺幺聳聳肩,反正他高興就成。
孩子早熟,也不是什麼壞事。
幺幺拍拍手,開始收拾自己。
跑了一會之後,那昏沉的腦袋倒是清醒了很多,但總歸還是難受的。
一大一小按照昨夜的姿勢睡去,而那隻小貓,則伏在蕭祈之懷裡,睡得乖巧。
第二日早上起來,幺幺的感冒更加嚴重了。
差點起不來,還是負塗在她身上把她踩醒的。
睜開混沌的雙眼,入目的,卻是一張緊“盯”著自己的臉。
幺幺差點被嚇得爆了國粹,閉了閉眼。
似乎聽到了她氣息不穩,蕭祈之唇角慢慢勾起,“醒了嗎?今日,你睡了很久。”
幺幺扶著腦袋坐起,嗓子啞的過分,講話時就像有沙碩在喉間滾動,她咳嗽了一聲,
“幾時了?”
“巳時。”
......
子鼠,醜牛,寅虎,卯兔,辰龍.....
哦,九點了。
幺幺將掰著手指頭的手放下,喉間發癢,又咳嗽了兩聲,“餓嗎?膳房可有拿了吃食過來?”
蕭祈之搖了搖頭。
幺幺皺眉扶著腦袋下了床,撥出的氣息滾燙,“真是越來越討厭了這些人,飯都懶得送。”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穿戴好衣裳,“你在這等我,我自己去膳房拿。”
蕭祈之坐在床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打開門後,幺幺才發現今天天氣不太好,烏雲沉沉,似乎要下大雨了。
她晃了晃腦袋,疾步朝膳房走去。